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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段異種慵懶揮動觸手的視頻,遠遠無法身臨其境地還原戰場上的兇殘。
幸北知道異種可以很大,但是直到她站在它面前,才意識到書本上「高達十米」、「可無限增生」的描述意味著什麼。
它大得像是人類無法逾越的巨峰與噩夢。
立於戰場中心,幸北能嗅到異種觸手被割斷飛濺而出的汁液,是一種植物般微苦微澀的味道,裹挾著人類血液的咸腥味。
遠近的風送來人們的痛呼吶喊,血肉被貫穿的噗嗤聲響,以及巨型異種的身體轟然倒塌的地震,巨大的觸手划過空氣的凌厲破空聲。
無數生命在幸北面前倒下,可異種的觸手像是無窮無盡,砍掉一條又能長出十條。
異種並沒有浪費倒下戰士的軀體。它們當著他們生前親友的面,鑽進他們的屍體,滋滋有味地汲取著他們的血液,甚至將藤蔓埋進他們的血管和經脈,操縱他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撲向曾經的戰友和親人。
看著身體還溫熱的同袍眼神空洞地撲向自己,前一秒還咬牙奮戰的士兵終於崩潰,一邊閉眼亂砍,一邊放聲大哭。
異種操縱剛死去的少女站起身,對身旁表情茫然、無法接受女兒死亡的母親僵硬地牽起唇角,露出一個扭曲詭異的笑。母親握刀的手顫抖著高舉著,撲向她的女兒,卻在最後一秒驀地移開手臂擁抱住對方。她的前胸緊緊將已經死去的孩子護在懷裡,後背則倏地伸出一根粗壯的藤條,上面掛著她和她女兒的內臟。藤條抽去,兩具身體擁抱著倒塌那一刻,兩雙光彩消散的眼角,同時流下一行溫熱的液體。
死亡,到處都是死亡。哭聲,到處都是哭聲。失去戰友的士兵,失去父母的幼兒,失去相攜走過大半生伴侶的老翁……幸北想起在星港遇到的那次巨蟲越獄,想起毫無抵抗能力、死在巨蟲鐮刀下的百姓,呼吸像是被含鹽量過高的空氣浸透,變得沉重。
不知過了多久,戰鼓停歇,滾燙的血液氣味,被另一種鹹濕的味道取代。
紀錄片中的哭聲不知何時和現實中,大禮堂里學生們的哭聲混雜在一起,連成一片超越時空的盛大默哀。
幸北聽到一聲熟悉的啜泣從左側傳來,抽了張紙巾,摸索著遞給徐願與。稀薄空氣中伸出一隻小胖手,唰地拿走紙巾,隨後響起擤鼻涕的聲音。
幸北湊過去,想摟摟她寬厚的肩膀以示安慰,就在這時,一隻濕漉漉的紙團從天而降,落在幸北懷裡。
幸北:…… 剛升起的淚意嘩地落了回去。
燈光漸亮,現實回歸。那些平日裡堅強好面子的軍校生,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淚水,徐願與整個人已經哭成了鼻涕人。
對異種的仇恨,在今晚、大禮堂內,在所有軍校生心中深深紮根發芽。
「狗日的異種!噁心的、邪惡的、骯髒的……【嗶——】【嗶嗶嗶——】」前排男生破口大罵,用的字眼幸北無端耳熟——正是校長剛用過的那些太髒以至於被屏蔽的生殖器詞彙。
唐濯眼紅紅像只小白兔,用袖子抹了抹眼淚。同一排的龔呈正疑惑他為什麼不用紙巾,只見唐濯穩了穩情緒,抽出一張紙巾,用沙啞的嗓音問他:「一星幣一張,要嗎?」
龔呈:「……不了。謝謝。」
龔呈再有錢也不想被這群水蛭吸血,快速用袖子擦乾眼角的濕潤,假裝自己沒哭過。
然後他看到,翟洪廣同樣不捨得用自己的紙巾,賊眉鼠眼對比了一下左右兩個人的整潔程度,偷偷湊到幸北肩頭想把鼻涕蹭在她衣服上,結果被幸北抓包。
憤怒的幸北用一朵看起來用過的濕紙團強制擦了翟洪廣的鼻子。
目睹一切的龔呈:「……請給我來張紙巾謝謝。」
翟洪廣奇怪:「你不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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