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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架勢,仇家簡直是恨不得用全部財力物力,來寵他們的小少爺。
結果……
結果被圖勒部族的首巫給占了。
想到剛剛一晃瞥見的吻痕,許則勒仿佛已經看見上千艘飛舟正氣勢洶洶,殺向雪原。
完了,真完了!
仇薄燈剛攏好領子,就看見《四方志》撰寫者面色蒼白,「咚」一聲,又向後一倒。
他嚇了一跳,連忙看向旁邊的桑吉。
桑吉同樣吃了一驚,上前又是拍背又是灌馬奶酒。
折騰好一陣,許則勒一醒,就聽見桑吉大大咧咧問他,咋幾年不見,弱到這種地步?不怕阿瑪沁見了就把他趕出屋?說著,還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起來。
許則勒:「……」
人的喜怒悲歡並不相通,雪原蠻民不懂他的痛。
一面是部族的相好,一面是半個恩主,許則勒堅強地挺了下來,沒有再暈過去。
他侷促地起身,跟仇薄燈介紹自己,磕磕絆絆地為當年的事道謝。按理說,許則勒這些年四處遊歷,見多了奇景怪事,本不至於如此束手束腳才對。可這世上,就是有人真真是「煥然如神」。
天光漸暗,篝火熊熊。
少年精緻的臉被厚斗篷襯得越發小巧,濃密蜷曲的睫毛微微下垂,鍍著一層金輝,投下撩動心弦的淡影,暖紅的光線鍍在素雪般的臉頰上,勾勒出淺淺的光暈。
他的出現,讓昏暗的營地一下輝煌起來。
很難說,桑吉先前推攘許則勒時的高嗓門,有幾分是想喊醒他,有幾分是下意識想在少年面前表現自己……
倒不是說他對首巫大人的阿爾蘭有什麼垂涎。
純粹是凡人在這足以令陋室生輝的美面前,都該不知所措。
許則勒是個凡人。
他緊張地說完,見仇家小少爺頷首,才敢重新坐下,暗中懊惱自己多日忘了打理頭髮。
其實,仇薄燈審美向來挑剔。
寒磣邋遢到許則勒這地步,以往壓根就到不了他跟前。但這幾天沒個能說話的,著實把他鬱悶得夠嗆。再加有《四方志》撰寫者的身份加持,他也就把往日的標準暫且擱置,出聲詢問了起來。
仇薄燈好奇挺久了。
他觀《四方志》行文,典雅端正,分明是書莊的士子手筆。
可書院那群士子,向來鼻孔朝天,哪肯放下身段,去寫「鄙陋」之民的事?更何況方志對各方風俗信手拈來,寫得栩栩如生,非親歷者,不能言之。
見他態度親善,許則勒受寵若驚,幾乎把自己的老底給抖了個乾乾淨淨。
原來,這許則勒也算得上名門出身。
穎水許氏,是東洲大族之一,只是許則勒這一支到他祖父時便開始沒落。等到許父一代,已經不得不做起「通牙」的勾當——也就是隨商往來四方部族,半做譯曉言語的通事,半做多方拉攏的牙行,是下九流中的下九流。
比單純經商還低賤。
許父引以為恥,攢了筆大錢,眼巴巴將獨子送進「白鹿書莊」,指望他重振家門。
沒曾想,他這兒子是個逆種。
「……我打小跟父親隨商隊奔波,心思全落奇風異俗上了。又是個野慣了的性子,被我爹押在書院的幾年,簡直比蹲大獄還難受。」許則勒唏噓,「我爹一走,沒人管著,哪還待得住啊?當即就逃了出來。連夜逃的。」
說著,還比了個枷鎖扣脖頸上的樣子。
仇薄燈被他逗笑了。
一半是許則勒不愧是個筆桿子,說話風趣幽默,又四方遊歷久了,肢體語言生動形象。一半也是這幾天實在憋悶狠了,眼下仇薄燈聽什麼中原話都覺得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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