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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熹微天光升起來,破曉時的晨光掠過院內堆著冰雪的枝頭,照在窗棱上,透過窗紙照進臥房內。
岑閒被這天光刺了刺。這抹光從幽深的黑暗裡面照進來,惹得他忍不住掙紮起來。
緊接著一雙手就扣住他的指節,那手掌心溫熱,暖源似的,緊緊握著他枯瘦的指節。
此刻岑閒還看不見,不知道這個握著他手的到底是誰。
不過一會兒,他聽見叮叮噹噹一陣響聲,江浸月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來:「鬆手,我要給他診脈……」
那雙手愣了會兒,隨即乖乖鬆開了,粗糲溫暖的指腹留戀地在他手上劃了一下。
暖源驟離,岑閒心中掠過一絲不悅,他反手就抓住其中一隻手,強硬霸道地扣在了塌上。
動作之連貫迅速十分有錦衣衛說一不二的味道。
兩隻交疊的手一個顏色深些,一個顏色淺些,顯得有些不合,動作卻很誠實,力氣下得挺大,看起來分不開的樣子。
江浸月眼見此景,「嘶」了一聲,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岑閒那隻作亂的手。
岑閒什麼時候會了這種登徒子的行徑!
另一邊朔望耳尖紅了小半塊,咳嗽一聲,手沒抽出來,低聲對江浸月說:「對不住,是我的錯。」
江浸月在心中問候了一遍這兩個人的十八代祖宗,探出手指去給岑閒診脈。
脈象稍微有些弱,但勝在平和,岑閒這人在鬼門關晃蕩一圈,又平平安安回來了。
還真是命大。
只是斷了的筋骨還是需要靜養,江浸月收回手,一邊寫藥方子,一邊對朔望說:「你們這邊有活好的木匠麼?到時候給他打個輪椅,這一個月就別讓他下地了。」
岑閒此刻終於出了聲,一雙含著水光的眼睛也慢吞吞睜開,聲音沙啞得像生了鏽的鐵,一說話就掉鐵屑:「你管這麼……」
他說給江浸月聽的後半句話在看見塌邊默默坐著的朔望,還有自己扣著朔望的那一隻手就立刻偃旗息鼓,囫圇一嚼就咽進了肚子裡面。
岑閒沉默了一下,昏迷前的記憶回了籠,他有些心虛地舔了一下自己乾裂的嘴唇。
這些舉動換來的是朔望的一句:「你渴了嗎?我去給你倒水。」
江浸月收拾收拾東西,打了個哈哈,無視岑閒對他使的眼色,善解人意道:「我去煎藥,朔望,你看著他吧。」
而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岑閒:「……」
他被折返回來的朔望餵了口水,不由得想起之前生病時朔望給他倒茶,翻窗戶走了又跑回來的事。
水被一點一點吞進去,周圍寂靜,只有岑閒吞咽的聲音。喝完之後,二人相對無言,都沒有說話。
「望……岑閒,」朔望將茶杯放下,喉結滾了滾,手摸到岑閒手上的疤,「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呃……」岑閒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語氣溫和中帶著無奈,只說,「我過得很好。」
他這話輕飄飄的,堵人話頭罷了。
然而朔望不依不饒,手點在他肩胛骨處的傷:「什麼樣的好能讓你滿身都是傷?」
他放低姿態,幾乎可以說是在哀求:「你不要搪塞我。」
「也不要騙我。」
「人生在世,」朔望的額頭蹭著岑閒的掌心,「除你之外,我再也沒有家人了。」
「岑閒,你就當可憐我吧。」
岑閒的目光在朔望身上轉一圈,輕嘆了一口氣,說出了一直以來想要和朔望說的話:「阿朔,你長大了。」
第20章 故交(下)
十年前上京城曾有過一樁血案。
此案發於當時手握北大營與邊軍的昭王魏以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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