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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不願意再和林九太太說這個話題，便問道：&ldo;你來這裡幹什麼?夜晚，風急雨驟，怎麼不跟九弟一起回去?&rdo;
林九太太沒有著急答話，而是伸手撫摸著花瓶上燒制出來的冰裂紋，&ldo;這花瓶是汝窯的青花秋日錯，每年只出百餘，每個和每個的花式都不一樣，絕對沒有重複，所以除了供奉進宮裡的，每一個都是萬金難求。&rdo;
她說著，轉過身來，眉眼無比的凝重，&ldo;但是再好的花瓶，裡面不供著花，也是暴殄天物了，瑞檸，你說不是?&rdo;
林九太太特意喚著林氏閨閣時候的稱呼。
林氏低垂眼眸，仿佛眼前的青磚地上有無盡的天地，片刻後抬頭，吩咐小雪等人：&ldo;你們先下去吧。&rdo;
小雪霜降等人有幾分意外，但是行了一禮，知道兩個人是有要事要談，出去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帶上了門。
林氏沒說話，而是拿起了香几上的成窯仿白玉茶壺，倒了兩杯熱騰騰的普洱茶遞了一杯過去，然後正了正衣裙，坐在了一側的美人榻上。
林九太太接過茶，卻沒有喝，而是捧著茶坐在了屋子裡唯一的一把檀木扶手椅上，和林氏遙遙相對。
半晌後林氏才開口，燈火下照的她的側臉明暗不一，看不清楚真實的神情，&ldo;這是父親讓你問的，還是你自己想問我的?還是九弟讓你問的?&rdo;
&ldo;這不重要。&rdo;林九太太放下成窯小蓋鍾，漫不經心的交疊雙手放在膝上，靜靜看著林氏，放佛是在揣測林氏的意思，也好似根本就不在意。
&ldo;重要的是，&rdo;林九太太頓了頓，好像是要給林氏幾株香的考慮時間一樣，&ldo;你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歸宗再嫁，當然是可以，如今早就不興守著，但是若你要守著，我們自然也沒有什麼意見，重要的是，你自己是如何打算的，如何衡量的。&rdo;
&ldo;你的孩子你是怎麼打算的?&rdo;
她那雙澄澈如同秋水的眸子盯著林氏，讓林氏覺得自己一舉一動，都瞞不過去這一雙眼睛。
這才叫波瀾不驚，到底是侯府的大家閨秀。
林氏不得不承認自己的修養照著這個兄弟媳婦差的太遠。
林氏抬手，輕輕撫著自己的小腹，她抬眸，意簡言賅的說道，&ldo;我如今有孕已經七月有餘。&rdo;
林九太太那雙純黑的眼睛這才盯著林氏的小腹看了看。
&ldo;但是郎中看過後，說是個女兒。&rdo;
&ldo;我這幾日這般折騰，孩子都沒有掉，我想，這是蒼天賜給我的母女緣。&rdo;林氏突然笑了笑，她看著林九太太，&ldo;你也是當母親的人，你也知道這種感覺，我和你不一樣，我只能生活在這壓抑的四方天地里，而我心中唯一的寄託，就是我的孩子。&rdo;
&ldo;但是讓我替一個根本不在乎我的人去守著，放起華麗的首飾，穿上暗色沒有一絲紋飾的衣服，就此除了自己的孩子外，生活中再也沒有別的東西，我今年才三十，我還年輕，我不甘心。&rdo;林氏平靜的陳述道。
林九太太側了側頭，修長的頸子此時顯得整個人都是格外優雅，她想要開口，但是卻被林氏打斷了。
林氏眸子裡有幾分難以理解的情愫，淡淡的說道：&ldo;我曾痛恨我不是生為男兒身，不能言有朝一日待我位極人臣，必報生平坎坷之仇。&rdo;又有點自嘲的說著：&ldo;可惜我空有一番壯志，不僅生為了女兒身，還是庶出。&rdo;
&ldo;我這一輩子，就短在了出身上頭。&rdo;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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