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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沁入五臟六腑的苦。
明明已經喝了很多年,她卻還是習慣不了這陣苦味。
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頭。
虞清晚又連忙將藥碗旁的硬糖含進嘴裡,甜意在舌尖慢慢化開,驅趕了苦氣,她緊皺起的眉頭才漸漸鬆開。
李姨接過空了的藥碗,看著她過分白皙的臉,語氣心疼不已:「鍾先生快從國外回來了吧,等他回來,應該就能和小姐把婚事定下來了,小姐就能從這裡搬走了」
聽到後半句,她的眸色黯淡些許,隨即無奈地蹙起眉笑:「李姨,我和鍾先生不是您想的那樣。」
李姨只當她是害羞了,也沒再繼續調侃下去,轉頭又注意到虞清晚桌上的那瓶鮮花:「這盆花擺在臥室里太久了,我等會拿出去曬曬陽光。」
李姨說著便端著藥碗先出去了,臥室再度安靜下來。
虞清晚的視線也落在床頭柜上的那隻花瓶上,怔然片刻。
海棠花瑩白的花瓣已經有些打蔫了,顏色近乎晶瑩透明,花蕊也變得不再鮮艷,殘存的美麗逝於掌心,透著一種難以名狀的破碎感。
她伸出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花瓣的邊緣,眼裡不受控制地流露出一絲哀傷。
這株生命力脆弱,即將枯萎的花,只會被人從一個溫室移栽到另一個溫室里,依靠著人工養分賴以生存,早已被註定的命運,多麼悲哀。
像她一樣。
-
轉眼,夜幕降臨。
臨城港口,薄霧瀰漫,海面星點的光排列成一條絢爛的燈帶。
遊輪登船入口,侍者正依次有序地查驗著每位賓客的邀請函。
隊伍里,女人身姿娉婷,一身新中式素色長裙,精緻的朵朵海棠刺繡墜於裙擺,在碼頭的晚風中隨風搖曳而起,似乎風再大上一些,就能將她的人都吹走。
初秋時分的夜晚算不上很冷,女人的肩上卻披了件極厚的羊絨披肩,抵禦著寒風。
白色披肩一塵不染,成色已是雪白無暇,她的膚色卻更要白皙幾分,精緻的眉眼間籠罩著淡淡的病弱之姿。
虞清晚孑然而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並未注意到身後的隊伍里頻頻投來的視線,還有四周的人低聲耳語。
「她是哪家的千金?」
「不知道,從沒見過。」
這時,有人注意到她手裡拿著的邀請函,低聲驚呼。
「等等,她手裡拿的是金色邀請函?」
又是一陣冷風掠過,虞清晚回過神,將身上的披肩攏緊了些,忍不住輕咳了聲。
剛剛林森將她送到港口便離開了,港口的風有些大,才站了這麼一會兒,她就已經覺得手腳冰涼。
就在這時,一個訓練有素的侍者注意到她的邀請函,趕忙走到她面前,微笑著說:「小姐,您請這邊跟我來。」
虞清晚疑惑抬眸:「可是隊伍還沒排到我」
侍者解釋:「您手裡的是金色邀請函,無需排隊,是我們老闆特別宴請的貴客,可以直接通過貴賓通道登船,享受最高級別的服務。」
她愣了下,看向自己手裡的邀請函,又側眸看了看別人的。
好像的確不一樣。
其他人手中的都是黑色,而她的邀請函上鍍著特別的金色花紋。
心中疑竇更深,虞清晚卻也沒機會細想,只好跟著侍者一路穿過甲板,走進客艙區域。
她的房間在走廊盡頭。
房卡刷開門,入目所及的就是房間裡低調奢華的布置。
柔軟厚實的進口地毯幾乎把所有地面鋪滿,不見一絲灰塵。鮮花插在青花瓷瓶里,窗外海浪滾滾。
虞清晚皮膚敏感,平時習慣睡真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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