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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說他們把他帶回來了,而在那天晚上,她終於看著那個身影從黑暗旅店裡慢慢的,機械化的走出來。
迦南站在所有人後面,看著小傑一步步的走向那個殘破的軀體,左眼皮沒有了,身上全都是傷痕。
她也不懂,自己為什麼能夠這樣冷靜的看著那具軀體毆打小傑,小傑又是怎麼樣的忍耐著——好像在看根本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那個人的頭髮髒了。
那個人的身體上全是傷痕。
那個人的眼神空洞的就像只是個軀殼。
那個人的顏色……已經不在他身上了。
那溫柔溫暖的淺金色。
不在了。
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她只是安靜的站在最後,看著在場所有人身上的顏色,不忍,悲痛,仇恨,憤怒……
迦南驚訝於自己居然一點這樣的情緒都沒有。
「小傑奇犽,討伐嵌合蟻護衛的事情交給你們了。我不去東果陀了。」
我要去找凱特。
他不在這裡。
我說過無論他去哪裡,我都會找到他的。
我不會食言的。
諾布叫住了轉身離開的迦南,「會長要我給你傳句話,要是打算不去東果陀的話,可以回去找豆面人,他知道你要找的東西在什麼地方。」
迦南頓住了腳部,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她終於轉過頭來,所有人都看見了那雙灰色的眼睛裡透出的堅定乃至頑固,「幫我謝謝爺爺。」
「啊,這句話你自己去和他說。」諾布丟給迦南一個手機。
迦南伸手接住。
……也許,這個人的恩情,她這輩子都還不完了。
電話接通之後,她聽見那個熟悉的,老頑童樣又不知道為什麼讓她忍不住想哭的聲音對她說,「老夫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你自己也要做好相應的覺悟。」
「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迦南這樣回答。
「啊……」尼特羅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過來,「老夫怎麼說也沒用對吧。罷了,按照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做吧,那才是值得老夫驕傲的孫女嘛。」
「……」迦南不語。
「能讓老夫聽聽你叫聲『爺爺』總可以吧,畢竟照顧了你這麼久hohoho。」
……這個時候還能笑的那麼開心。
迦南想笑,但是最後眼淚卻根本止不住。
「祝您玩得愉快……爺爺。」
「那是必須的。」電話那頭只傳來了掛機的嘟——聲。
這個手機不會再被接通了,迦南捏緊了拳頭,這個人的恩情,她這輩子都還不了了。她知道這一點的,但是……
對迦南來說,她現在只能孤注一擲的將一切都放在凱特身上。
即使那有多痴人說夢。
……對不起,爺爺。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七章
躲不過去了。
想要的東西近在咫尺,努力伸出手去卻怎麼樣都夠不到。
雙腳被那無止境將她向泥沼之下撕扯的吸力拉扯,冰涼粘稠的觸感漸漸沒過身體。
不能這樣。
不能這樣。
只差最後一步了。它就在那裡,只需要再努力一把……
求求……什麼人都好,讓我碰到它。
凱特……
凱特……
淤泥漸漸沒過頭頂,但是即使如此她也不想閉上眼睛——讓我碰到它……那能讓那個人回來的草。
她將手伸到最高,仿佛要將自己的手臂都拉的脫臼,拉長每一寸的肌肉纖維,延伸到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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