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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淺溝正巧接住一捧月光,那捧月光又隨著喘息帶來的起伏溢出來,全身便像是浸在牛乳中一般。
窗外沒有徵兆地起了風,冬日裡,京城是刮北風的,荒蠻又粗暴,打在人臉上,能生生劃出幾道小口子。
京城晚上沒有宵禁,即使像這樣颳風的後半夜,路上仍然有叫賣的提茶壺人,佝僂著裹緊襖子,手裡提一個長嘴的大茶壺,肩上還挑著幾盞有豁口的茶碗。
街口石橋邊,搭著一個破爛的餛飩攤,鍋蓋一開,熱氣熏得人直眯眼。
這樣的冬天,人們都在尋找一抹溫熱,得了那溫熱的人,便上癮一般的貪婪湊近。
京城乾燥,在這樣的京城起的火,人家叫乾柴烈火。
床頭放著一盒藥膏,很好揉開,碰到人身上的熱乎勁兒,馬上就能變成黏膩的水。
晏含章親自配的藥膏,別處可弄不著,聞著還有淡香,講究得很。
只是,乍一塗上的時候,冰涼冰涼的,從裡到外,讓人忍不住打個激靈。
方蘭松難以自控地在嗓子眼兒里叫了一聲,徹底清醒過來。
他把手抵在晏含章胸口,咬著牙恨恨地道:「晏、含、章,你大爺!」
事情是這樣的。
方蘭松是晏含章的正牌郎君,這是毋庸置疑的。
京城要價最高的潘大娘子給保的媒,當日下聘時,足有十幾個塗了紅漆的沉香木箱子,把玉丁巷那破爛的小院兒堵了個嚴嚴實實。
晏含章住在汴京城最富庶的桃花巷。
桃花巷隔著一座橋,便是玉丁巷,那裡住的都是一件衣裳七八個窟窿還要穿上好幾年的窮苦人。
方蘭松便在那裡住了十幾年。
成親之日,那就更不必說了,什麼十里紅妝、高朋滿座、推杯換盞、吹拉彈唱……
你就想去吧,任何一個未成親的男子或是女子幻想中的那些東西,都能在他們的婚禮上找到。
那一日,方蘭松選擇了坐花轎,還專門要了個長得拖到腰間的大紅蓋頭,愣是沒在賓客面前露臉,原因是「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京城民風開放,成親之後,雙方也可以商量著到誰家去住,若是小兩口兒想獨自過蜜裡調油的小日子,也可另外置了宅子搬出去住。
因為這個,倆人便不必同晏含章的爹娘住在一處,他那後娘把牙都咬碎了,也沒辦法給方蘭松擺長輩的款兒。
晏含章把自己的宅子重新修了一遍,別說其他裝潢,就只是門口飛檐上的琉璃瓦,那都是千里迢迢專門從別處運來的。
成親當日,玉丁巷的那些人來蹭吃蹭喝,直說方蘭松是走了狗屎運,撿著這麼個好親事。
晏含章是個神醫,一個巨有錢的神醫。
有錢到什麼地步呢?
桃花巷出來,沿著裕成河往東走,一直到潘家酒樓,往西到穆記鐵匠鋪,大半條街的鋪子都是他家的。
準確來講,應該說都是他的。
旁邊兒海州的懷縣上,他還有一大片鹽場,家底兒殷實得很,有回朝廷收軍費,晏含章一個人就捐了三十萬貫錢。
他爹不爭氣,年輕時候吃了好幾年的軟飯,後來吃得骨頭都軟了,任憑那個會唱艷曲兒的續弦後娘隨意算計他。
現在分了家,兩處宅子一個在巷頭,一個在巷尾,離得雖近,卻很默契地互不搭理,除了老爹過壽這種必須要到場的日子,一年也見不著幾回面。
現在的晏含章這麼有錢,卻不是因為他行醫收費太貴,他的這些錢,都是那個死去的親娘留給他的。
親娘經商很有一套,又精得很,悄默聲去衙門做了公證,哪些鋪子該是他晏含章的,旁人一間也拿不走。
京城的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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