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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買？」吳栓臉上露出失望又鄙夷的眼神，瞬間換了張臉。
他跟自己早死的老爹學了點制火藥的手藝，學得不太認真，人也不夠勤快，只學到皮毛，老爹就去了。
做出來的爆竹質量不好，很快就把老爹的招牌敗光了，他只好把價格壓得極低，賣給一些倒賣的人，再由他們換一遭，混進別家的爆竹里一起賣。
住在這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家的爆竹不好，基本上極少有散客上門，冷不丁看到一輛馬車停在門口，吳栓以為又來了筆倒賣的大生意。
甘鯉心底微微發虛，她應該沒記錯，眼前這賣爆竹的老闆肯定就是能給他們線索的人。
可這人看起來確實不太靠譜，如果說是裝出來的，那他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點，比黑蓮花還好，眼底的敷衍和鄙夷都不像是裝的。
「不買就別耽誤我做生意。」吳栓擺擺手，一張尖如瘦猴的臉，細窄細窄的眼睛眯起，好像突然才發現來的兩人也挺寒酸的，他剛才究竟是怎麼想的，虧得還白費力氣站起來接他們。
這種人阮元見得多了，於是他湊近一步，掏出枚小小的銀裸子，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們是來找東西的，想向老闆打聽打聽。」
吳栓看著那枚銀錠子，為了這點美麗的銀光，笑意也要爬回臉上，「打聽什麼儘管問，你別看我們家是後面搬過來的，周圍的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哩。」
甘鯉和阮元對視一眼，隨後阮元問道：「那你認識吳志嗎？」
吳栓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神色一瞬間變得古怪，許久才回到平常的狀態，吊梢著眼，那點銀子的魔力都失效了。
「你們找那死鬼幹嘛？我是他兒子，你們要是欠了他的錢，還給我就成，要是他欠了你們錢，不好意思，我沒有。」
他眼珠一轉，「你們要是想討債的話，現在去地府找或許還來得及，這短命鬼說不定又死過一輪，現在正重新排著隊投胎呢。」
這做兒子的，居然這麼說自己的老爹，還叫甘鯉他們去地府找人，聽了真是晦氣死了。
不過甘鯉和阮元誰也沒打算走，壓下心裡那點在大局面前一點也不重要的火氣，她對阮元眼神示意。
甘鯉從身上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徑直上前，在吳栓的注視下把銀票壓在桌上算盤底下。
算盤外殼看上去還是挺新的，只不過裡面的木珠子上有許多磨損，也許是主人家生計有點窘迫，每花一筆小錢都要用算盤仔細地算一遍。
吳栓咽了口口水，很想叫她把那五十兩拿回去，可又捨不得那可愛的東西跑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們到底想幹嘛？那東西說了不在這裡了。」
果然有戲！
說完這句話，吳栓就把算盤下那張五十兩的銀票塞進了懷裡，捂得死緊，急得算盤都被他磕了一下在桌上，磕出一個小小的坑。
他又肉疼地看了一眼才買不久的新算盤。
甘鯉心思一動，忽地發現進門來就沒正眼看過她的吳栓，此時又眯著一雙眼，賊精賊精地上下打量著她。
阮元一把擋住甘鯉，「那東西不在這裡，還能在哪裡？」
才收了一筆大錢，吳栓態度好上許多，「我怎麼知道在那裡，本來想當了他留下來的東西買點米吃，誰知道這死鬼還防親兒子，東西還上了一層機關。」
想到這他就來氣，「我怎麼也打不開，這東西看上去又值不少錢，我又捨不得砸爛，最後餓昏頭了，實在沒辦法，找了塊大石頭，砸了一炷香時間才把它砸爛。」
阮元問：「裡面的東西呢？」
「就是一張破紙！砸了我那麼久，就砸出來幾節竹片，又不能吃，我隨便看了一眼，某天上茅廁的時候，順手拿去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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