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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秉沉默下來：&ldo;方才趙兄說的較為委婉，但從他話語裡不難得知，朝臣們對陛下的決策還是有些不滿的，畢竟太子年紀尚輕，處事略顯稚嫩，還需陛下的引導與教誨。&rdo;
聽了他的話，軒轅頗有些不屑地冷笑：&ldo;處事稚嫩？朕在他這麼大的時候，可沒那個運氣出入六部如同東宮，行走中書門下類於大內上苑，之前他把錢尚書逼得告老還鄉的事情，別說你不知道。&rdo;
見顧秉語塞，軒轅長嘆道：&ldo;至於教誨……趙子熙教他刑章法度，周伯鳴教他陰陽謀略，蔡同恩教他經史子集，蘇景明教他詩詞曲賦，獨孤承教他兵書戰策，勉之教他吏治官德，朕教他帝王心術。不知道你們還有什麼未曾傳授，朕反正該教的都教了，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只有靠他自己慢慢參悟了。&rdo;
顧秉失笑：&ldo;好罷，其實陛下不用找這麼些藉口推託，顧某雖然愚鈍，陛下心裡的算盤還是能猜中一二的。&rdo;
&ldo;哦，說來聽聽。&rdo;
顧秉低頭細品盞中清茗，悠悠道：&ldo;江湖若許同歸去，能為先生理釣絲。&rdo;
軒轅起身，在他身後坐下，頭枕到他的肩膀上：&ldo;朕已經想好了，等太子回來，就宣詔命他監國。然後咱們先去終南山小住幾日，吟嘯山林踏遍山水。等到膩了，我們就啟程，先看揚州風月，再回昇州拜祭你的父母先祖，順道去周家叨擾幾日看看姑蘇風物。順大江而下，就是西蜀，朕倒真的想看看，當年在嘉州修的大佛如今是否完工，而刺史府邸里勉之種下的野桃可曾被人砍去。&rdo;
顧秉側倚在他懷裡，打斷他接著道：&ldo;西蜀離隴右已經不遠了，陛下想去拜會靖西王麼？&rdo;
&ldo;王叔一定不想看到朕……&rdo;軒轅笑得頑劣，&ldo;但朕作為天子，本就有職責去巡邊勞軍，不其門而不入太過失禮，對吧，勉之？&rdo;
顧秉好脾氣地笑笑，心裡盤算著是否要帶些東西捎給周琦，卻聽軒轅聲音一下子低沉下來：&ldo;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朕卻困在深宮裡，從不曾細細看過自己的疆土，更遑論游賞了。想起來，心裡也是作悲啊。&rdo;
想起數十年所歷種種，顧秉有些不忍：&ldo;其實臣接到密報，太子大抵三天內能到長安。若是陛下著急，不如咱們先讓趙兄先操勞一兩天，明日啟程？&rdo;
軒轅笑眯眯道：&ldo;先前朕已經讓安義準備了些東西在終南別業，剩餘的，慢慢再收拾，今日正是黃道吉日，適宜出行，朕看不如……&rdo;
看他厚顏面容，顧秉冷笑：&ldo;蓄謀已久？&rdo;
軒轅符輕吻他耳側：&ldo;朕已經想好太子的字了。&rdo;
顧秉沒掙開，狠狠踩了他一腳：&ldo;注意點，那麼多人看著呢。&rdo;
&ldo;不想知道是什麼字麼？&rdo;
軒轅輕輕道：&ldo;隱兮。&rdo;
顧秉笑道：&ldo;大道隱兮禮為基，陛下對太子果然寄望甚厚。&rdo;
軒轅擁著他仰首看青穹流云：&ldo;大隱隱於朝，朕只願他日後無論人心如何詭譎，朝局如何兇險，都能有隱逸之心，無名之心。&rdo;
顧秉默然，最終還是道：&ldo;陛下已然決定歸隱，那麼臣願誓死追隨陛下！&rdo;
番外三：閒數落花聽啼鳥
昨夜風雨大作，軒轅一個人守著空閨，愁腸滿腹竟是把窗外夜啼的子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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