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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又飄到那日,和吳庸的對話上。

&ldo;大人,你問我可就問對人了。蘇大人的事情,朝中人鮮知,我也是碰巧才略知一二。蘇大人中舉之前,其實和家裡的關係不冷不熱,倒是還好。但偏偏就是兩年後,趙子熙趙大人高中投了史閣老的門下,不知怎地,蘇大人就和太傅鬧得勢同水火,當年就外放去徽州了,一去就是好幾年。&rdo;

&ldo;這誰知道啊,不過啊,朝中有風傳,說這蘇大人,他有斷袖之癖。所以才父子失和,年近而立還是孤家寡人。&rdo;

&ldo;不過本朝男風盛行,雖不登大雅之堂,但名門公子,偷偷養幾個孌童賓客倒也算不得什麼。但若是當了真,那可就有悖倫常了,你說是不?&rdo;

&ldo;我告訴你啊,顧大人。你可千萬要離鍾衡臣遠些,他可是個口蜜腹劍背信棄義的小人。仗著自己家世好,在兩黨里左右逢源,既是蘇太傅的門生,平日裡還常和史淵混在一處。你別看平日裡他對大人您那麼尊敬,私底下在背後話說的可難聽了,當然,我們同科的人都不太瞧得起他,什麼玩意兒。&rdo;

&ldo;再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啊,我們都聽說,現在史皇后生的太子啊,以後八成是要廢的。據說太子頑劣不堪,陛下很是不滿。&rdo;

。。。。。。

遠處有人家在放爆竹,噼里啪啦的很是喜慶,顧秉眯起眼睛聽著,心下暗暗揣測,宮裡這個時候怕是有熱鬧的家宴,燈火輝煌的太極殿裡,坐著逞嬌斗媚的妃嬪媵嬙、龍血鳳髓的皇子公主、佩緊帶紫的王公貴戚。你敬酒,我舉杯,你歌功,我頌德,歌舞昇平,一團和氣中,誰又看得到其間的爾虞我詐,暗潮洶湧?裡面坐著的人,誰手上沒有幾條人命,誰的凌雲之路上不是鮮血淋漓?寰宇天下,最污穢最險惡之地,莫過於朝堂官場,天子後宮,連迎新送往,都不能平安喜樂美滿團圓,顧秉都為他們可憐。

不過,他們中會有個極其好看的青年,談笑自若地周旋在明刀暗箭中,即使心裡再不屑無趣,也會戴著最合適的面具,扮演最溫柔的情人,最慈愛的父親,最忠厚的君主。

顧秉淡淡笑了。

昏昏沉沉地睡倒在石榻上,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有什麼東西砸到自己。顧秉費力地睜開眼睛,四處張望,也沒看到旁人的影子。顧秉輕咳了幾聲,正月寒冬吹了一夜的風,這風寒,怕是免不了了。

有嗤笑的聲音,顧秉抬頭,就愣住了。

忘塵叟坐在屋頂上,依然穿著那件邋裡邋遢的灰布衣裳,腰上拴著劍,手裡握著酒壺。顧秉想起兩年前所託之事,心中大喜,起身行禮:&ldo;後生見過忘塵叟。願老人家福壽如意,萬事吉祥。&rdo;

忘塵叟眉毛一挑:&ldo;恩,乖,壓歲錢。&rdo;話音剛落,手裡便甩出一個錦袋。

顧秉險險接住,按照禮儀,並不急著打開。

&ldo;是周琦的消息麼?&rdo;

忘塵叟冷笑:&ldo;顧大人覺得老夫無聊至極?&rdo;

顧秉捏住錦袋,心中不免忐忑,但仍正色道:&ldo;在下答應過先生之事,一定全力做到。&rdo;

忘塵叟跳下來,看他:&ldo;老夫此行路過燕地。&rdo;

顧秉不動聲色:&ldo;哦?&rdo;

忘塵叟背著手踱了兩步:&ldo;不瞞你說,此番老夫想為一人伸冤。&rdo;

顧秉皺眉:&ldo;若真有冤情,下官為之昭雪乃是分內之事。這不算給先生的報酬吧?&rdo;

忘塵叟大笑:&ldo;顧大人雖在官場,但也還有幾分江湖氣。報酬便算了,若是此次顧大人能夠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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