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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公寓客廳一片黑暗,只有牆上電子鐘的螢光發出淺淺的慘綠色光芒,時鐘「嘀嗒、嘀嗒」地走著,宛如人體心臟的搏動。

整個空間幾乎都是黑的,唯獨走廊盡頭的浴室門裡透出一點燈光來,這一條縫的光在這片黑暗中就顯得格外刺眼。

順著門縫往裡看,就見滿室氤氳的水汽,蒸汽令鏡子都變得模糊,牆面上凝聚出一層層的水滴,水滴不堪負重地往下滑落,恰好匯入滿地的鮮血之中。

血流的源頭在浴缸,一條白皙纖細的胳膊從浴缸中伸出,如同名畫《馬拉之死》一般,鮮紅的血跡隨著熱水染紅了浴缸,又從浴缸里溢了出來。

手臂的主人是一名面目姣好的少女,此時的她卻緊閉雙眼,臉色蒼白,渾身濕透地躺在浴缸里。

在浴缸的地面上,還留著一封類似遺書的紙,被水泡得模糊,卻還是能依稀辨認出,這張沾染了血水的紙上寫著——

【對不起,我不是她。】

嗚嗚——

風把浴室的門縫又吹得更大了些,風聲里仿佛夾雜著女人悲戚的哭聲,那不斷從鏡子上、牆壁上淌下的水痕,如同女人臉上的淚痕。

姜蝕推開浴室的門,就看見了這個割腕自殺的女孩,還有飄蕩在這具身體一側正不斷哭泣的鬼魂。

「怎麼又是自殺?」姜蝕簡直都要無語了,他實在想不明白,活著不好嗎,活著吃飯不好嗎?「既然後悔得都哭了,為什麼早半個小時不能後悔呢?」

偏偏要等到人都死了。

那魂魄察覺到了姜蝕的存在,竟是有自主意識地瑟縮了下,然後整個鬼被姜蝕不小心泄露的氣息震得魂體動盪,差一點沒魂飛魄散。

「咦?」

姜蝕見狀不妙,趕緊伸出一指點在那即將潰散的魂魄上,女鬼的魂體好不容易重新凝聚,她抖得五臟六腑都在顫,卻還是克制住了恐懼,對他跪了下來:「這、這位高人,請你救救我妹妹吧!」

姜蝕湊近了一點,才看出來,這女鬼長得跟浴缸里的少女很像,所以他才誤會那是少女的魂魄。現在一看,兩人的眉眼雖然像,但女鬼要稍微成熟一點,少女圓潤的臉頰還有一點點嬰兒肥。

而且,以白元來舉例,新死的鬼常常是沒有自我意識的,這女鬼顯然是死了有一段時間了,有點道行,否則不會怕姜蝕怕成這樣。

姜蝕隨手掐了個指訣,也不見他念什麼咒,這地上的血流竟是生生地從水中分離出來,如時光回溯般又倒流進了少女割開的手腕中,等到最後一滴血液消失,少女手腕上的傷痕也結痂、隱去,好似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

這之後,姜蝕才上前仔細查看少女的情況,他把手按在少女的頭頂,拇指擦過她的天靈,過了大約半分鐘,他才直起身,看向女鬼,搖頭嘆氣:「雖然還有氣,但她的魂魄快散了。」

這種情況也不少見。

想死的人,往往是精神先崩潰,而且割腕自殺是一種比較慢的自殺方式,浴缸里的少女此時身體雖然還有救,精神卻是很難救的了。

一個人,即便身體還活著,可精神死了,身體也撐不了多久。

「請你救救她,就算要我做牛做馬我都願意,我只有這麼一個妹妹!」

女鬼這次不但跪下,還磕了頭,十分用力。如果她不是一隻鬼,而是一個人,恐怕眼下浴室的地板磚都能被她磕裂。

就在姜蝕猶豫的時候,系統404終於說話了:【宿主,這次的任務對象是這個女鬼。】

嗯?

是女鬼,而不是女鬼的妹妹?

【女鬼的請求是拯救她的妹妹,我建議宿主先進入妹妹的身體,維持她的身體機能,再來了解這次任務的詳情。】

姜蝕只好依言照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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