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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抬頭,注視她身影,虔誠至極。
那時候他心裡落滿白雪,皚皚清淨,從沒想過會到今天,會和她這樣。
他自覺污穢,連她衣擺也不配沾染。
於是握緊她簪子,借著掌心的刺痛維持一點神智,不叫自己的清明理智瀕於崩潰。
那碗所謂補藥仿佛一星火,燒燼他神智,然而廢墟灰燼之後,經年淤血之外,他還是把梁和灩守在他心尖,大雪飄零,她乾乾淨淨立在那裡,皺眉與他對視。
裴行闕低聲,第一次當著她,叫她小名:「灩灩……」
然而聲音還是壓得很低,低到仿佛只是一聲吐息囈語,輕而易舉被那燈花爆開的聲音壓過去,梁和灩的手壓在腰間,在解那一處系扣,她有些忙碌,忙碌到無暇聽他叫了自己什麼。
「真的不會?」
鼻息吹拂,梁和灩臉燒紅,額間有汗,手指抓住他肩膀,撐扶著:「要我教你?」
她的臉很紅,雲霞一樣暈染開,掃過眼尾,沒入兩鬢,沿著堆亂的髮髻散開,垂到肩頭,掃在他手背與臉頰,她伸手,摸一摸,抬起頭,和他眼注視:「這樣可以了罷?」
裴行闕不講話,他臉很紅,唇色因為抿得太久而發白,隱忍著。不能開口,開口就會失控,像有岩漿要噴涌,鬆開緊咬的唇就會抑制不住那滾燙灼熱。
然後在她手指落下、輕握的時候,他失聲。
「灩灩——」
他的頭髮汗濕了,有幾縷掠過額頭,橫過烏沉的眼,貼著臉頰,他第一次這樣聲調高昂地喚她這個名字,第一次叫他喚她的聲音落入她耳中。
仿佛他從前那些卑微企及她的心思都被撞見,他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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