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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行闕抬抬眉頭,慢聲:「曉得了,請進來。」
「鴻臚寺少卿?衛期麼?」
梁和灩皺起眉頭,晚一步發問。
來通傳的人還沒轉身,聽見這話,點頭:「是衛少卿。」
怎麼是他。
衛期於梁和灩,是個熟人,對裴行闕,大約也是。梁和灩看裴行闕一眼,他正走神,聽到衛期這個名字,才猛一抬眼,看向她。
然後又垂落眼神,寂然無語。
北地富有草場,地域遼闊,雖然不如周地有漕運經商的便利,但適宜養馬,從來兵強馬壯,一直打壓得周地抬不起頭來。
直到十數年前,楚國大旱,麥田顆粒無收,百姓流離失所,草場也荒蕪殆盡,群馬餓死,處處受制,周軍趁此時攻破楚國邊境,連破數城,直逼楚都,結結實實打下一場勝仗,迫得楚國帝王低頭,送長子裴行闕入周地為質的。
打贏這場仗的衛大將軍衛泊,正是衛期的父親。
而衛期,是和她一起長大的故友,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梁和灩性情最鋒芒畢露的那幾年,就是衛期跟在她後面,追著她勸,叫她收斂脾氣、克制性情——他生在武將家裡,行事卻溫煦和緩、不疾不徐,極其穩重妥帖。
也因此,他被父親留在京中,雖未言明,但眾人都曉得,這是帝王為了防止手握大軍的衛將軍有疑心,扣留下的衛家質子。
衛期曾似笑非笑跟梁和灩講,他本質上是和裴行闕一樣的,都是質子,父輩們軟肋般的存在。
他們間關係錯綜複雜,一直要牽扯到十數年前的舊事,鴻臚寺按例有兩位少卿,帝王卻安排了衛期來負責這事情,倒還真是頗有深意,一定要噁心死楚國人不休。
梁和灩想著,站起來,撣一撣衣擺:「侯爺且稍等,我戴花釵。」
她穿著禮服,是他們成婚第二日,進宮謝恩時候那身翟衣,髻發早已梳好,只是釵環沉重,等到裴行闕收拾好才簪。芳郊捧著那花釵過來,裴行闕站著沒動,等她走近了,順手接過,走到梁和灩身後,為她緩緩推入髻發之中,裝飾在鬢邊。
梁和灩不曉得他怎麼忽然要和自己這麼親近,挑起眉頭,慢慢安慰:「侯爺不要想太多。」
裴行闕一直游離的視線回於眼眶,垂落下來,盯著鏡子裡的她,手落在她肩膀,虛虛按住。他垂落眼皮,神色隱約泛起苦惱,又仿佛有點期待,語調低低:「縣主覺得,楚國為什麼派使臣來見我,是我父皇或母親出什麼事情了,還是他們…想我了?」
一句話講到最後,聲音漸悄,眼神也飄忽,悠悠蕩蕩的,不曉得在想什麼。
也許他還有個期盼已久的揣測,只是心底藏著,不敢講出口來。
梁和灩沒見過這樣的裴行闕,他從來沉穩,一副寵辱不驚、逆來順受的樣子,此刻卻像沒撈到阿娘順毛的喜圓,委屈又可憐。
她還沒想到該怎樣回答,裴行闕先笑了:「我太久沒見過楚國人,一時之間想不明白,又無人可問,所以沒頭沒腦問了縣主一句,縣主不要往心裡去——我們走吧。」
他說著,彎腰,手臂掠過她肩膀,拿起梳子,為她抿平鬢角,簪好最後一支花釵,兩個人動作難得親昵,梁和灩無知無覺,只覺得他此刻大約的確心不在焉,興許還正胡思亂想。
直到裴行闕偏頭,看向門邊:「少卿久等了。」
梁和灩此刻才注意到,有人正站在那裡,看著他們。
是個長身玉立的男人,也是紅衣玉帶,幞頭束髮,官帽兩翼長長舒展開,輕顫,此刻正捧著笏板,平靜無波看著他們,微笑的神情浮在表面,看不清更深處的情緒:「侯爺好,縣主好。」
是衛期。
梁和灩已經三兩年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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