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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可這時候突然抬起頭來，正視著杜萱，眼裡毫無懼色。他反問她道：「太后難道不該問問微臣，是哪位『朋友』告訴了微臣這事？她又是如何知曉這事？——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微臣的『朋友』又如何會讓臣轉達這話？而微臣又如何敢幫我的『朋友』，將此話轉達給太后？」
杜萱有些顫抖，終於支持不住身體地又重新滑坐回去。
「你……你都知道什麼？」
「太后不必緊張，太后以為的——臣都一無所知。臣剛才提到的『十足把握』，不過是臣對『朋友』的十足信任。——若是真知道點什麼，那也只會是臣的『朋友』知道，而不是臣。」
「那你的『朋友』……究竟是誰？他是怎麼知道的？又為何要特地托你來轉達這話？」
「臣不知。不過，臣的『朋友』還交代了臣一句話……」
「什麼話？」
「她說，如果太后有興趣知道，那可以等陛下回來後，再一問便知。」
「什麼？！」
杜萱再次意料不及，只是此時身體已無力氣支撐她再次站起，反而的，一下就徹底泄了氣力，整個人一下就癱在了座椅上。完全依附著座椅的支撐，才勉強是「坐著」，而非徹底滑落在地……
周允瑞回宮後，立即就被杜萱叫了去。
此時，穆可早已經回來這邊等候周允瑞多時了。
毫不知情的周允瑞照樣特地先看了穆可，見他無意陪同，才叫上小樹跟他一同前去。
杜萱見他們來了之後，首先就注意到——穆可沒來！
周允瑞則也注意到了杜萱這次的在意穆可的缺席——跟以往似有不同？
「母后特地叫兒臣過來，可是有事？」周允瑞此時早已收拾了心情，能做到像往常一樣的對杜萱表現「恭順」。
杜萱定定地看著周允瑞很久的始終沒說話。她知道，她這次找他，就是在冒險！而且還是她至今冒過的最大的險！
有誰會主動承認了自己曾犯過的欺君之罪，還不止一件，足可株連九族——還是十六年前的事……
可是，這麼個險她又不得不冒。
與其讓穆可他們泄露了此事，還不如她自己親口先向周允瑞坦白了。——如果她還想要跟他合作——主動合作一定會比被迫合作要更能為她自己爭取一個「至少能將功抵過」的機會。
——不是還有一個杜宇默嘛！——他才是背後的真正主謀。除掉他，既能報了她自己的仇，也能趁機保住她自己的性命，甚至，還能因為周允瑞到時候必然要考慮到對「杜」「蘇」的同時制衡，而不得不考慮利用她來平衡杜氏的內部，並趁機滲透、放大了她背後的周允瑞對杜氏的實際影響力——這既是給她參與更多杜氏內務的機會，也是她趁機為自己爭得更多話語權的機會！
簡直一舉三得！——雖然還是比不過她曾經最希望得到的完整皇權。但好在，她還是很想得開的。
既然自知鬥不過竟然被其算計、還被蒙在鼓裡十六年有餘的穆可背後的勢力，——那就退求其次，起碼還能插手她自己杜氏的實權內政，也是不錯的。
——怎麼說，杜氏也是支撐周氏王朝的元老級支柱之一，所以周允瑞絕不可能會任由杜氏垮掉，那掌控了這樣的杜氏，再怎麼壞的境況下，她能通過這樣的權力造成的影響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所以，杜萱對自己這退求其次的盤算，還是能接受的。怎樣都不會比她入宮之前的待遇差。只會是更好。
就這樣，杜萱說服自己鼓足了勇氣，逼迫自己主動開口說道：「穆可來找過我。告訴我你出宮去了，讓我有話就等你回來再問。」
周允瑞有些意外，但隨後就有些警惕——該不會是杜萱想挑撥他跟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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