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褥,木青儿轻轻摇了摇头。
“我走了。”木青儿缓缓站起身子。鬼蛾创口的血液正在凝结,她一动也不敢动,才转低缓的哭吟立时变得凄哀、急促起来。“你是刑犯,我在这儿守你不妥。”木青儿拒绝,语声带着少有的温度。
再之后,鬼蛾就只听见身后传来铁门的“吱呀”开合,以及冷脆的“咔塔”一声落锁。她想要哭,可如果只能哭给自己听,那还是算了。残存的力气,留着忍痛吧。
昏也昏不去,睡也睡不着。寒夜之中,鬼蛾死死咬着身下的绒褥,瑟瑟发抖。想到这样的苦楚才刚刚开始,她十分后悔当时为何要杀那漂亮商人。轻轻将他手骨捏碎,让他自己哭着逃出去,不也一样吗?
隔着担床和绒褥,鬼蛾仍觉身下传来幽幽冷意。想到那些受了鞭刑还要直接扔在地上,被彻骨阴寒日夜折磨的刑犯,心中泛起一丝同病相怜的恻隐:“这来自‘冻土’的‘太阴石’是不是过于恶毒了?拿这玩意儿对付‘偷窃的婢仆’和‘渎职的禁卫’,有必要吗?”
要穴处的滞涩,被体内不甘寂静的真气一点点冲淡。终又重受主人驱使的内息,退散了身下的寒凉,也挥散了鬼蛾对弱者的怜悯。她感觉好多了,渐渐通畅的经脉,并不能止息背后隐隐传来的痛楚,然而体内真气按照自己心意所示的节奏如清泉般涤荡,却极灵验地抚顺了她的心神。
“身上的痛”和“心中的苦”暂时分离。满身疮痍的鬼蛾,勉强入梦。
流亡日记-节选(49)
今天我告诉林觉:“你如果不能每晚都来,那就不要来了!”
本以为他见我生气,会唯唯诺诺地讨好我,可他居然对我说:“栗儿,我一定要让祖母走之前看到曾孙,这段日子我不能每晚都来。你一向是最识大体的,盼你能体谅我的难处。”
我愤怒极了,厉声骂道:“这是什么混账话!你自己没用,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我没用?我没用?好吧,就因为我不知道是谁的问题,所以我才不能每晚都来,你懂吗!祖母已经快走不动路了,你知道吗!”林觉也生气了,这是他第一次和我发脾气。
“怎么?欧阳桐老了也算在我头上吗!”
“你叫她什么!”林觉咆哮着抬起了右手。
“你要打我?就因为我念了她的名字,你要打我!”我惊得喉咙打结,泪水霎时从眼角涌出。他还是我认识的林觉吗?
小月和小梅听到我们争吵,一溜烟躲进了房间,安涅瑟却急忙从屋内出来,护在我身旁。安涅瑟的到来让我从暴怒中恢复了神智,不能再激怒林觉了,万一他真动手打我,安涅瑟会不会撕碎了他?我不敢想象。
林觉缓缓放下颤抖的右手,没哄我,也没道歉,重重一甩袍袖,就这么转身走了。
安涅瑟微微张开臂膀,似乎以为我要抱着她嚎啕大哭。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狠狠擦干了眼泪,拉着安涅瑟回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