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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傍晚,雍丘北郊树林里步履维艰地走着母女两个,透过婆娑的枝丫,已经看得见北城门了。
“娘,那就是雍丘城门!到了!咱终于到了!”小莲眼中汪了泪水。
邵氏轻拍一下女儿搀扶着自己的手,无力地说:“咱们少歇一会儿,略整理得齐整些,莫让你舅舅的邻舍取笑他家里来了两个讨饭的亲戚。”
娘俩就在身后的一株大树下解下包袱,拿出木梳相互梳理了头发,又拿出干净衣裳换上。
邵氏把自己和女儿换下来的满是尘土的衣裳抖了抖,叠放进包袱,抬眼看看女儿,见她脸上因为出的汗混了灰尘,连乌黑的眉毛都变成了尘土色,就笑着用袖子帮她擦,却擦不掉,于是边弯腰取出包袱里的麻帕子和装水的竹筒,边叮嘱女儿:“你且坐着莫动,我去找水洗洗脸,再给你拧了帕子擦脸。”
小莲乖乖地坐在树下,看着娘瘦小的背影,想着这一路的艰辛和舅舅家未知的境况,眼泪不由再次滑落。
母女二人是十日前自宁陵家中逃出来的。
小莲的父亲邵横近几年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正当壮年的他每日里不思劳作养家,只是没日没夜混在赌场里,赢了钱喜笑颜开,输了钱回到便摔盆打碗。
邵横的爹死得早,寡母只有他这一子,含辛茹苦拉扯他娶妻生女,家里日子虽不富裕,却也过得。
自儿子开始赌博后,便是家无宁日,开始她数落教育邵横还听,后来他嫌烦,索性一连数日呆在赌场里不归家。
去年,老母亲气病而亡。
没了婆婆的庇护,邵横便如同疯魔了一般,家里能当的东西悉数当尽,邵氏和女儿不仅得不到温饱,还常常成为邵横泄愤的对象,拳打脚踢已是家常便饭。
十日前,邵横回到家,邵氏战兢兢端上菜窝窝和水煮青菜汤,他见了黑着一张乌青脸骂道:“都是你们这两个丧门星害得我日日输钱,你们等着,我已经和花子说好了,多早晚就卖掉你们!”
类似的话,娘儿俩听到过不止一次了,说不清为什么,这次她们觉得邵横是会说到做到的。
邵横不在家时邵氏也和女儿商量过回娘家去,但是唯一的弟弟外出不在家,担心邵横去娘家闹事,父母都是快六十岁的人,哪里经得起他的辱骂?
邵氏的弟弟叫李琅,是她一手带大的,姐弟感情极好。小莲七八岁前他常来看她,每次来都给她买新衣裳和油炸果子吃,这些年他去雍丘了,只过年时带着妻子和一双儿女回来住一两天看看老子娘,姐弟俩难得见面,邵氏也是报喜不报忧,看得出姐姐日子艰难,李琅总会偷偷塞给邵氏一些银两,回家的路上便被邵横夺了去。
算算,李琅已经离家七八年了。
半夜,邵横如雷的鼾声憾得邵氏心惊肉跳,她伏在女儿耳边道:“我越想越怕,这个赌鬼已经没了人性,万一他把你卖掉,可怎么好,不如我们连夜逃去雍丘找你舅舅,你舅妈若容咱们便罢,若不容咱们,就央求你舅舅给咱娘俩找个落脚处,我给人缝补浆洗也能养活咱们。”
与未知的雍丘相比,父亲实在是更可怕。
小莲点头应允,邵氏便从放在炕头的箱子底儿摸出自己攒的十几文铜钱,收拾了娘俩所有衣裳,也只装了一个小包袱。
“你把那几个菜窝窝装上,再把竹筒灌满水。”嘱咐完女儿,邵氏坐在床沿,茫然地扫视着徒有四壁的家,听着土墙那边如雷的鼾声,她用力抹去了眼泪。
因为李琅说他们一家四口早上从雍丘出发,天擦黑就能回到宁陵,所以邵氏认为自己和女儿最多两天便能到雍丘。
小莲虽已十六岁,但平日里连集市都很少去,邵氏走过最远的路也只是婆家到娘家之间那十里的路程。
可怜邵氏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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