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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
向来敢闯敢拼,
扭扭捏捏的,反而不是冯妒了。
冯妒赞许地看了一眼玉姑真人,点头道:“既然真人直接,那我也不绕弯子了。”
他巡视劫后余生的道门众人,沉声道:“诸位,此行下山,何如?”
“可曾看清民间疾苦,又可曾传扬了我们的道义?”
“回掌门,吾等万不敢忘!”
众人闻言,则纷纷见礼。
一个个昂首挺胸,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问心无愧。
他们,无愧道门,也无愧自己的本心也。
“很好,你们都是我终南山最骄傲的门徒……”
冯妒先是笑着,
然后话锋一转,眯起眼睛道:“然而,你们却还是没能看清一点。那就是凡人的世界,是多变的,是不可救的!”
“冯妒!”
听到这里,玉姑真人脸色剧变,开口道:“今日是个重要日子,你休要口无遮拦!”
也不知道,这孩子今天是发了什么疯,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莫非,老祖是看错了?
此子的心性,还得多加历练啊。
然而,冯妒确实丝毫都不心虚。
他直勾勾地盯着玄胤子,反问道:“玉姑真人,难道经此一役之后,你还没有看出来,凡人世界是救不完的吗?”
“救人不如自救,谁又是真正的救世主呢?”
冯妒指着山下的世界,冷笑道:
“你们此行倒是赚的盆满钵满,赚了个好名声,拍拍屁股就上山。可那些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疾苦生民,又该如何自救?”
“莫说什么这次王朝更迭太快,百姓来不及痛苦。那我要说你只见新朝笑,不见旧朝哭!”
“若你真的坚持心中的道义…玄胤子,你今日,为何会站在这里?”
“你该去你山下的世界啊,再闯荡一圈,带着你的同道赴死。”
“然后明年的今天,我集体为你们扫墓!”
……
冯妒越说越是激烈,其声音掷地有声,让在场众人都哑口无言。
最后,冯妒看着玄胤子,半步不让:“现在啊,玄胤子,你还觉得祖宗之法,不可变吗?”
玉姑真人咽了一口唾沫,“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劝你,但肯定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吗?”
冯妒步步紧逼,几乎要凑到她的脸前,笑道:“那是怎样的?”
玉姑真人,败退。
她面红耳赤,大袖一甩便离场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冯妒摇摇头叹道:“或许,我们的路从一开始……就错了。”
紧接着,
冯妒看着场上剩下的众人,大声道:“诸位同道,不管你们是否承认,但传承道门的路,不止一条!”
“我们道门的传承,不在于让原本不接受的人们接受道;而是让原本接受道的人,追求道!”
“意义在于,撒下道义的真正种子啊,同道们。”
“以前的我们自视甚高,把门牢牢关上,不许任何道门之外的人窥探。认为不懂道之人前来,那是对道的亵渎。”
冯妒突然张开双手,
他笑道:“那我们今日,为何不向天下敞开道统,让人人得而习之?”
“这样的意义,难道不比你们无畏的牺牲,自以为是的感动…”
“更要强上千百倍吗?”
……
此刻,凤凰子站出来问道:“掌门,那按你的意思,是说不考验也能得道?”
“如此一来,岂不是资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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