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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上还有一丝血迹，被子外的脖子和手臂满是红痕，甚至有几处乌青。
“陛下，太医来了。”
闻人舟像是被惊醒一般，猛的起身，又坐下，扯了扯被子，只露出一截手腕。
“进来。”声音沙哑，冰冷。
高越领着太医进来，片刻后又领着太医出去。
高越对上巫卓和凌素询问的目光，想着刚刚无意瞥见的画面，露在外面的一小截手腕，上面伤痕累累，甚至带了点血丝，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着药转身离开。
秋猎还在继续，可是第二日开始，众人再也没有见过帝后二人，高越只说两位主子有事，打发了所有人，增加了帝王营帐外的禁军。
夜清尘做了个梦，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画面，却有着他最熟悉的人。
失控发狂自杀的祁墨阳，被异族砍死的云慕阳，自爆在丧尸堆里的谢久安，走火入魔被围攻而亡的契阳，还有因过于残暴被推翻王朝万箭穿心的闻人舟。
画面循环不停，夜清尘像是被这些画面扯入深渊，无法脱身，眼角划过一滴泪。
闻人舟轻轻拂掉依旧昏迷的人眼角的泪滴，把人抱得更紧，仿佛这样就不会那么害怕、不安。
小骗子…
不是说来找我的吗？为什么不多看看我呢？
为什么…
…
夜清尘缓缓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床顶。
眨眨眼，回宫了？
“小清尘…”
耳边传来嘶哑的声音，夜清尘转头看去，熟悉的脸上，双眼布满红血丝，眼下乌青，下巴上还有胡渣。
脆弱，颓废，仿佛失去了所有希望，一碰就碎。
心疼极了…
夜清尘嘴动了动，想说话，可嗓子干涩，想伸手抱抱他，可浑身乏力，只好挪了挪头，挨着他轻轻蹭了蹭。
闻人舟感受到他的亲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紧紧抱着他，有些哽咽的说：
“别离开我，小清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问了，我什么都不问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这样就很好…”
好像有什么东西滑落，滴在了夜清尘的额头上，运气灵力恢复些力气，夜清尘抬手回抱，轻轻顺着他的背。
闻人舟轻柔的把夜清尘扶起，喂了药又喂了点粥，就这样坐在床边，直直的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就那样看着。
“闻人舟…”夜清尘抬手掐了掐他的脸说：“我还有些困，你陪我再睡一会儿，好吗？”
这人大概一直没睡吧…
“好…”
也许是夜清尘终于醒了，也许是夜清尘依旧愿意亲近他，闻人舟按下内心的恐慌，抱着夜清尘沉沉的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