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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裡頭卻聽到了動靜，蘇老爺身邊的老僕人匆忙出來了&ldo;老爺叫您去呢。&rdo;
她向嫡母行禮，嫡母垂眸，眼不見為淨的樣子。
桃若跟在身後，小聲嘀咕&ldo;太太幹嘛理會她。&rdo;
她皺眉，桃若便不敢再多嘴了。在嫡母面前，蘇世黎總歸是有點直不起腰，因為生母是妾，算起來在蘇家只能算家奴。雖然早先她不懂得許多，又因為蘇老爺向來一視同仁並不以為自己和母親哪裡差人一等，但現在她為人妻子了，到對嫡母與大姐更愧疚些。
以前蘇老爺那屋子，一進去便有股凜冽的清香，現在進去除了藥味，還有股久不通風的憋悶。床塌上的老人，顯得異樣虛弱，眼睛半睜不閉，呼吸沉重，老僕人附身說&ldo;老爺，二小姐進來了。&rdo;
床上的老人微微睜了睜眼，昏黃的眼仁里長著黃斑，伸出的手如枯樹似的，蘇世黎半跪在床前，握住他的手，叫了一聲&ldo;阿爹。&rdo;老人緩緩向她望了一眼，眼神並不十分聚焦。大概視力已經不大行了。聲音也顯得異常無力，說&ldo;是阿黎呀？&rdo;
蘇世黎恍惚記得多年前父親意氣奮發的模樣，心裡酸楚&ldo;是阿黎。&rdo;
蘇老爺呼吸起來像風箱似的，一開，一合，沉重異常，神智似乎也並不太清楚了，突兀地說了一句&ldo;蘇家大概是說破太多天機，到我這裡斷了子嗣。&rdo;表情十分失意。下一秒又問&ldo;多福，陳公子要看相，是約了什麼時辰？&rdo;不記得自己已經謝客多年了。
老僕多福哄他：&ldo;還早呢。您先休息著，到了時候奴才叫您。&rdo;
蘇老爺點點頭，便又睡了。
老僕多福陪著蘇世黎出來，嘆氣&ldo;病來如山倒。&rdo;
蘇世黎問&ldo;怎麼突然成了這樣？&rdo;
老僕說：&ldo;昨日跟二老爺爭論了起來，二老爺想把小兒子繼給老爺，老爺不肯。吵完又正遇到有人上門來鬧，說蘇家的珠寶鋪子騙貨，罵得可難聽了，老爺氣得要死，招了人來問，珠寶鋪子掌柜過來，說是之前有大買家，但要的東西是急件，店裡貨都不夠，掌柜的覺得是大利，便想趕一批貨出來，就向下頭供料的各家賒了帳，這次來討帳就是那些人，鋪子裡也不是不想給他們錢，只因為買家還沒付餘款，實在拿不出錢來。問清楚後，老爺便讓人跟掌柜一道去找買家，一去才發現，早人去樓空了。預付的銀票也是假的，用不了。老爺一下便氣得昏厥過去，人便不好了。&rdo;
蘇世黎震驚：&ldo;那是多少錢。&rdo;
老僕搖頭&ldo;老奴也不曉得，只聽說是很大一筆錢。&rdo;
蘇世黎問&ldo;那掌柜的呢？&rdo;
老僕說：&ldo;一家都被夫人扣下了。關著呢。&rdo;
蘇世黎到了前廳，嫡母還坐在原處，見她來也不正眼看她，只問：&ldo;你知道了沒有？&rdo;
蘇世黎點頭&ldo;知道了。&rdo;
嫡母臉色看上去也不好，十分疲倦，只說：&ldo;那掌柜的雖然已經拿住了，可他也說不清，這會兒已經尋了二回死了，只說對不起你阿爹。原只想著賺筆大的，怎麼知道成了這樣呢。他家我也叫人去搜了，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頂不上什麼用。我們家裡自打你和你萬瀾出嫁之後，家底其實沒有多少了，這個缺想補也補不上。若三日拿不出錢，他們就要鬧到官府去。你阿爹臉面就保不住。我想呢，要不只能賣這老宅。&rdo;
蘇世黎連忙說&ldo;老宅不能賣。&rdo;蘇家世代傳下來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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