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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是昏過去了吧。

傷口已經不流血了,滴在地面的鮮血也干透了,看來他躲在這個洞口有很長時間了。

傷口得不到及時的處理,會因發炎而高燒昏迷,這是人知常情。

可是,這些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她又不是聖母,看到什麼都要撿回家。

萬一撿回去一個變態殺人狂,抑或是江洋大盜,有人命在身,那豈不是自找麻煩。

&ldo;走了,小笙,我們該回家了。&rdo;

想到這裡,蘇默直起腰,對著洞裡的蘇笙伸出手,神色有些淡漠地說。

蘇笙仰起頭,眼巴巴地看著她,小聲地說:&ldo;姐姐,我們不救他嗎?&rdo;

雪越下越大,飄揚的雪花從天空洋洋灑灑地落下來,落在蘇默烏黑的發間,本就纖弱的肩膀上,還有的飄落到她的長睫上。

在蘇笙期盼的眼神下,她眨動著飄了一層雪的長睫,菡萏似的眼睛微微閃動著,淡淡地露出一個漠然的微笑,輕聲說:&ldo;小笙,要是救了他,我們免不了要出錢給他抓藥,程大夫家的婆娘必會狠狠宰我們一頓。我們的錢本就不多,你確定把一個累贅帶回家,然後我們喝西北風過活嗎?&rdo;

&ldo;可是姐姐,天氣這麼冷,如果我們不救他,他說不定會死的。&rdo;

蘇笙咬著唇,一臉不忍地說。

&ldo;如果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壞人呢?小笙,你還要救他嗎?&rdo;

蘇默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平靜的眸光直直地看著蘇笙,試圖說服他,又好象在說服自己。

蘇笙微微一愣,但他腦子轉動得很快,飛快地思考一下,眼睛一亮,反問道:&ldo;如果他是一個大大的好人呢?姐姐,救一個好人,會有福報的。&rdo;

&ldo;如果他是一個好人,落到這步田地,想來是時也命也,命該如此,是天要亡他,那也怪不了別人。&rdo;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表情淡漠得就象喝了一口水一樣的波瀾不驚,無端地讓蘇笙心底發涼。

見蘇笙遲遲地不肯出來,蘇默蹲下身,拉著他有些冰涼的小手,把他從洞裡拉了出來。

&ldo;小笙,那人身上有刀劍傷,不是他殺,就是仇殺,無論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們把他救回家,就等於把麻煩帶回家了。非是姐姐淡漠,沒有同情心,而是我們姐弟沒有能力應對他可能帶來的麻煩。&rdo;

牽著蘇笙的小手,慢慢地向前走,見蘇笙時不時回頭看向洞口的方向,蘇默忍不住說道。

蘇默的這些話終是驅散了蘇笙心底的那些涼意,他仰起頭,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無論姐姐對別人怎麼樣,對他的好卻是真心實意的,就算有些道理,他暫時不懂,但姐姐對他的好,他卻是看在眼裡,暖在心裡的。

也許姐姐是對的。他有些煩惱地想。

回去的路上,蘇笙有些沉默,哪怕到了吳大娘家裡,有虎子在他耳朵嘰嘰喳喳的,他也高興不起來。

蘇默看在眼裡,只能在心底深深地嘆了口氣。

比起他的善良,她真是無情至極。

她有些嘲諷地想著。

告別了吳大娘,回到了自己家裡,蘇默著手開始做中飯。

蘇笙的情緒還是不高,只在屋裡一個人玩,也不象往常一樣死賴在廚房,圍著蘇默打轉了。

知道他還在為沒救人的事而悶悶不樂,蘇默打算變著法兒地做些好吃的,討他歡心。

她正在廚房裡忙活,忽然聽到大門上&ldo;砰&rdo;地發出一記重響,象是有人用蠻力硬衝進撞地踢在了籬笆門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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