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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rdo;步蕨面無表情地轉過頭，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開始習慣和葉汲在一起當反派的感覺了呢。
步蕨繞著山腳走了十來步，在一點站定，取出根空白的竹籤，用葉汲的軍刺簡單劃了兩道，將它插入泥土。大地再次晃動起來，這一次晃動地頻率和震感都異常的強烈和清晰。
揮之不散的濃霧如摩西分海，被一條無形的權杖劃開，向兩邊排開。圓弧狀的護山大陣顯露在三人面前，結界上一條條光束混亂地流竄著，時不時撞擊出激烈的火花，到現在為止仍然有從市區飛來的光點落入結界，與它融為一體。
&ldo;不能再讓它吸取生氣了，再過幾個小時，整個山城的人都要被吸乾了。&rdo;漆黑的斷劍再度出現在沈羨掌中，陰森的戾氣幽幽地從劍身散去，濃霧剛一觸碰到它瞬間消弭無影。
葉汲瞥了眼他的斷劍，眼神冷了一冷，笑著對步蕨說：&ldo;你看咱們大徒弟多孝順，還把媳婦兒你的遺物當寶貝貼身帶著呢。&rdo;
沈羨已經開始掌握把葉汲的話當放屁的新技能，完全不理會他的挑釁：&ldo;師父，你守坤四位，我去破陣。&rdo;
坤四位是生門，護山陣就是個防禦為主的陣法，哪怕被宗家別出心裁打了補丁，但本身並不具有極強的攻擊性。沈羨讓步蕨去生門，主要還是擔心破陣瞬間宗家人拼個魚死網破，到時起碼步蕨能及時抽身而退。
孰料步蕨和葉汲同時拒絕了他的安排，步蕨直接了當地說不用，而葉汲氣不打一處來地在他腦門上崩了個瓜：&ldo;沒大沒小！老子的媳婦是你使喚的？？？要破陣，趕緊去！別娘們似的逼逼！&rdo;
&ldo;你不去搭把手？&rdo;步蕨覺得這種時刻葉汲不上去顯擺兩手，完全不符合他的個人特色。
葉汲搭著他的肩，將人往懷裡攏了攏，理直氣壯地說：&ldo;怎麼，心疼了？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也該讓他回報回報養育之恩了。&rdo;
步蕨抽抽嘴角，不吭聲。
沈羨將葉汲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沈道君維持千年不變的風度終於在此刻破裂殆盡：&ldo;葉汲！是我師父把我拉扯大的！和你有屁關係！&rdo;
葉汲春風得意地他向揮揮手，以示鼓勵：&ldo;大徒弟，沒錯啊，你師父的徒弟就是我徒弟！加油！剛八代！&rdo;
步蕨深深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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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山陣本就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沈羨要是拿它沒辦法，那真的枉活一千多年。
破了陣後，仿佛個龐然大物的宗家安靜地佇立在他們面前，林立的木樓不見半點燈光，死寂一片，像一座座冷視他們的墓碑。
&ldo;我突然有種感覺，&rdo;葉汲說，&ldo;宗家是不是自感前途無光，先自我了斷了？&rdo;
步蕨往門樓走去，剛跨過門檻，衣角攀上只慘白的手，輕輕拉了拉他。
第四十六章
門樓逼仄的角落裡， 龜縮著一具枯瘦的乾屍。深陷進去的兩個眼窩直直望向步蕨，皮包骨的手指著急忙慌地向步蕨比劃個不停。
&ldo;看樣子她不願我們上山去。&rdo;葉汲蹲下了研究了會， 又像模像樣地比劃回去， &ldo;為什麼呀？&rdo;
沈羨不是個毒舌的人， 只能用眼神表示對他這種弱智行為的鄙夷。
&ldo;她是那個小姑娘，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rdo;步蕨俯下身， 憫惜地摸了摸它腦袋，&ldo;裡面很危險， 是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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