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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戰掏出錢包，拍了一沓子鈔票：&ldo;程宇，你一個月掙那點兒錢也不容易，侯大爺的白事兒錢，我都掏了，甭讓你花錢！&rdo;
程宇：&ldo;不用。&rdo;
羅戰：&ldo;不為別的，我掙錢比你掙錢容易！你甭跟我瞎爭辯！&rdo;
&ldo;有你什麼事兒啊？&rdo;程宇又一盅酒下胃，被辛辣的嗆口兒逼出熱汗和眼淚。
羅戰：&ldo;怎麼叫沒我的事兒啊？我不是你們院兒里住的人啊？！&rdo;
程宇：&ldo;你才住幾天？&rdo;
羅戰拍著桌子亂噴：&ldo;這跟時間長短沒關係！我告訴你程宇，你爸爸就是我爸爸！&rdo;
程宇醉眼朦朧地樂出來：&ldo;我爸怎麼就成你爸爸了？&rdo;
羅戰紅著眼睛耍二百五：&ldo;就是！我說是他就是！侯大爺他不是你爸爸，他也算是我爸爸！我給咱爸掏錢我樂意，我舒坦！！！&rdo;
程宇嘟囔著說：&ldo;你說你這人，日子過得好好的，有車開，有洋房住，你沒事兒偏要擠到那平房小院兒里，你不覺得埋汰你自個兒啊？&rdo;
羅戰一口悶掉一兩酒，辣醺醺的口氣噴到程宇臉上：&ldo;我不覺得埋汰！你能待的地方，我為什麼就不能待？！&rdo;
倆人互相吼著，噴著，發泄著，那晚全都喝高了。
啤酒喝掉一箱可能都醉不倒，但是二鍋頭58度的，兩瓶就頂一箱了。
程宇和羅戰若論酒量都還算能抗的，尤其平時跟一大群同事朋友喝酒的時候，都比較矜持，喝得慢，還要時時刻刻防備被人圍毆猛灌，所以都特意留著量。
今兒晚上不同，就兩個人，肩挨著肩，眼望著眼。
程宇把熱烘烘的臉貼在羅戰肩窩，羅戰用手指輕輕撫摸程宇的頭髮，默默地喝酒，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那種感覺很奇妙，極致的傷感渲泄出來的同時卻又特別舒坦，特別安穩。不用提防被身邊兒這個人使壞灌醉，不怕說錯話，更不用擔心自己的眼淚鼻涕口水抹這人一身，噴這人一臉！
程宇覺得，除了羅戰和他老媽，身邊兒沒有第三個人會這麼寵著他，遷就他。他需要有這麼一個人陪他的時候，羅戰就等在那裡。
就這麼著，反而不知不覺全都喝多了。
羅戰扶著程宇起身。
程宇一把推開羅戰，一頭撞進黑洞洞的小走廊，瞎摸倆眼地尋找洗手間。
&ldo;程宇……&rdo;羅戰想去扶他。
程宇&ldo;哇&rdo;一聲抱著馬桶就吐了，吐得眼淚都蹦出來了。
&ldo;哎呦喂我說祖宗，悠著點兒吐……&rdo;羅戰沒轍，從身後抱住程宇，慢慢地拍撫後背。程宇的腰變得很軟卻又很沉，墜在他的臂彎。
程宇吐完了，一扭頭，啪，趴在羅戰肩膀上，掛住了，然後倆眼一閉，特乖，特安靜，跟個墮入夢鄉的小動物似的，眼瞅著就睡過去。
羅戰驚悚地歪著頭，硬扛住了人，叫喚：&ldo;喂！餵我說，別睡啊？先擦擦嘴啊寶貝兒……&rdo;
一個一百五十多斤的爺們兒，一旦四肢失去自主的能動性，死沉死沉的，沉得簡直就像一麻袋和了熱水較上勁兒的燙麵，把羅戰累出一身虛汗。他吼來楊油餅，一起把程宇弄進飯館後邊兒的小屋裡，擲在鋼絲床上。
&ldo;先讓他在這屋歇會兒，醒醒酒。這樣子給弄回大雜院兒去，估計程大媽和蓮花嬸得合起來削了我！&rdo;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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