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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尼泊爾遇到了一個人,古一,她是個德高望重的人,我一開始以為她是個騙子。」史蒂芬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氣氛使然,讓他不由自主的把這段經歷講出來。
「你等等。」李敏突然站起來,她懷裡的貓因為她這個動作而跳到地上,沖她不滿的喵喵叫了兩聲以後跑出屋子,而李敏則噔噔噔跑出門去,在史蒂芬一臉蒙逼的時候拎著一瓶酒和兩個杯子回來了,她輕車熟路的打開瓶子倒上兩杯並且遞給了史蒂芬一杯,並且興致勃勃的問「然後呢?」
「……」史蒂芬看著那杯遞過來的酒,又看了看眼睛亮閃閃明擺著一臉『我想聽故事』表情的李敏,感到一陣惱火,他拒絕道「不,我才不會跟你在這裡編辮子開茶話會,我只是來叫你吃飯的。」
「別這麼掃興,史蒂芬妮,我們這是酒會不是茶會,何況晚飯可以等我們的。」但是李敏依舊笑意盈盈,她看著史蒂芬的樣子好像挖掘到了什麼寶藏一樣。
自他不再是醫生以來,他很少在別人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了。在他作為法師幫助別人的時候,人們最初的表情大都是將信將疑。
於是,鬼使神差的,史蒂芬接過了那杯酒。
「你直接指著她的鼻子叫她騙子?」李敏一口酒差點從鼻子裡噴出來,史蒂芬從床頭摸了一張紙巾遞給她。
他們倆這會兒都坐在地上,靠著床,幸好地毯很柔軟,李敏擦了擦嘴,然後繼續把後半句話說完「她沒把你踹出去?」
「她踹了,讓別人踹的。」史蒂芬老實的回答,又引起李敏一陣笑「我那會兒……很狂躁,我猜教養再良好的人都沒法忍受。」
「這倒是真的。」李敏回答他,點了點頭「你那會兒……用最輕的評價也擔得起一句蠻橫無理了。」
「……」這讓史蒂芬想起了他車禍之後的那段時間,那段時間他專注於治好自己的手,用盡各種手段,但推開了所有他身邊的人,有那麼幾次李敏來看他的時候他非常的粗魯,而現在這讓他感到羞恥「那段時間我對你很不公平。」他誠實的說,這是他在學成出師以後第一次平靜的回憶起那段不堪的時光,直面自己早年間的傲慢帶來的許多錯誤。
「恩,即使是現在,讓你說出『對不起』也是如此困難。」一眨眼的功夫,史蒂芬手上的杯子又被滿上了,他聽到李敏的輕哼「不過我接受了。為了這個我應該給你的老師寄個花籃表示感謝。」
「她已經不在了。」史蒂芬嘆了口氣「但她仍受尊敬。」
「敬前人。」
「敬人類靈魂的工程師。」
他們舉起的杯子在空中碰到一起。史蒂芬扭過頭去看,發現近在咫尺,李敏也看著他。
於是他們自然而然的緩慢向前傾,慢慢的靠近對方,在就差那麼一點碰到對方的時候,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他們迅速的分開,撤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有那麼一會兒史蒂芬只是漫無目的的環顧四周,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應該對此表示慶幸還是憤怒,然後他意識到手機的鈴聲是從外面傳進來的。
那是他的手機,為王專門設置的手機鈴聲。
那一刻他把其他的思緒推開,費力讓自己站起來,突然的起身讓他感到一陣眩暈,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已經喝了不少。但他還是想辦法站直了,走打客廳去拿起隨手扔在那的手機,接起那個鍥而不捨的像催命鬼一樣的電話。
在他按下接聽鍵的瞬間,還沒來得及詢問,電話那頭王的聲音就劈頭蓋臉的響起來【你馬上回來,我們需要你。】
在史蒂芬的認知里,王的措辭如果是『有點小問題』那麼問題應該不嚴重,『出了點小差錯』說明問題還是可以解決的,而『我們需要你』……聽起來就相當的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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