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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昕卻在這時抽出了自己的手,她的目光灰暗,像是失了焦距一般:「你來這裡做什麼?」她問陸霽。

陸霽卻沒有回答,而是看了他的司機一眼。他的司機會意,立刻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室里,然後將車子開到一旁等待著。

陸霽在這時又看向了宋昕,見她眼眸微垂,便知她在想些什麼。他看著宋昕說道:「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就要答應齊銘澤的媽媽,留在齊銘澤的身邊,和他在一起了?」

宋昕抬起眼眸來看著他:「那也與你無關。」

宋昕話落,陸霽卻只是看著她,寒潭般幽深的眼底,看不出有什麼樣的情緒在,只是在她話落的那一刻,他的眉眼間,微微皺了下。但他很快就看著宋昕說道:「是啊,與我無關。可是宋昕,你什麼時候才能夠不為了報恩,和別人在一起呢?」他問宋昕,眉眼間的折皺在這時變成了無奈。他看著宋昕,腦海里又回想起了三年前,她在醫院裡,答應和自己交往時的場景——

【「你要是真的想感謝我,就做我的女朋友吧。」

她當時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她和自己在一起,只是為了報恩而已。只是他卻一直不願意承認,在那三年的婚姻中,他一直都在自我催眠自己。

他把她的乖巧,懂事,當成是愛他的表現,從心底里逃避她和自己在一起只是為了報答他。所以他才會在那三年的婚姻生活里,覺得自己抓不住她。他在害怕,害怕有一天,她覺得自己報恩報夠了,就想離開自己了。那次他回國給她過生日,那個聯繫不上她的雪夜,都是因為這樣。

只是過去,他一直逃避著,不願意去承認這一點。

直到今天,他在接到向黎輝的電話時,他才敢去面對這一切。他太了解宋昕了,如果今天,齊銘澤因為救她出了任何事的話,她一定會留在他的身旁,不是因為喜歡他,而是為了報恩。就像當初,他和她從英國回來時,她第一次在他親她時,主動給與了回應。那天晚上,她難得的去配合他,只是因為,他在英國的時候救了她。然而他最不想要的,就是她的報答。所以那一天,他的目光在經過了最初的欣喜以後,變得冰冷起來。那些,他一直藏在心底,不願意面對的事情,在那一天全都被揭露了出來。所以今天,他才會在接到向黎輝的電話以後,不顧一切的趕到醫院裡。如果他再晚到那麼一會,他就真的徹底失去她了。

宋昕在這時看著他說道:「我為什麼不可以?既然我當初,可以為了報答你和你在一起,那我現在為什麼,不能因為銘澤救了我而和他在一起呢?」

她問陸霽,陸霽卻沒有回答,只是目光微微波動了下,像是有什麼情緒在極力克制著。

宋昕在這時又繼續說道:「而且我對銘澤,和對你不一樣。我從很久以前,就喜歡銘澤了。」

宋昕話落的那一刻,陸霽的目光劇烈的起伏了下,但最後,他卻只是看著宋昕說道:「我知道。」他聲音嘶啞,深沉的眼眸中更是透著一絲悲傷。有時候,言語所帶來的傷害要比任何武器都強,可他還是看著宋昕說道: 「可我還不想失去你。」

宋昕愣了一下,看著陸霽。

陸霽的聲音在這時又響了起來:「所以我拜託你,不要那麼快就答應和他在一起,好嗎?我不想,這麼快就失去希望。」他看著宋昕,漆黑的瞳孔中不僅倒映著她的身影,更帶著一絲祈求。一旦她答應和齊銘澤在一起,那他就真的一點希望也沒有了。從此以後,他甚至就連在她家樓下守著她的資格都沒有了。

宋昕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原地看著他。她從未見陸霽露出過這樣的眼神,他們在一起三年多,她從未見他像現在這樣卑微過。所以這一刻,她竟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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