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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學單手按住庸宴肩膀,心緒激盪。
他抬手讓那欽站到身側,穩了穩心神:「庸宴,我想明白了。」
庸宴沒動,還是穩穩噹噹地坐著。
瓷學心知有他這一表態,群臣縱使背後議論,也絕不會有那個膽量與庸宴抗衡。
但是有些事,也是時候跟庸宴交待清楚了。
「朕這道燒傷,是在先帝去世那年留下的。」瓷學冷哼,轉回身來,對瓷願說道:「那時先帝病危,沐王瓷裳遠在簡州封地回不來;京中能繼位的只有你,而即便是我這麼個宗室子,你母親也對我十足忌憚,她派人在我國子監的臥房中防火。」
「並不只是這樣。」庸宴淡淡說道:「同時還有刺客三人,將所有能出逃的路線堵住。其中一人擅長使鞭,皮鞭上帶著火,故意往你手腕腳腕招呼,只是我們當時不明白罷了。」
「沒錯!」瓷學心中一定,那種戲謔的態度再次浮現出來:「想來當時盧家和徐家已經有過交集,說不定最早就是徐家找上的盧家,只不過後來徐氏全家跟著唐王死在雲州,所以才讓你這東西接了手。」
他手掌在瓷願頭頂拍了拍:「不過你老哥命大的很,那時候,你大都督正是十分……難過的時候,經常來找我拼酒。」
瓷學說到這裡,目光在秦橋臉上一轉。
秦橋:「……」
可不是麼,算算時間,那會兒正是她和庸宴在大理寺門口分手不久。
「當時我們都還年輕,庸宴的功夫也沒像現在這麼爐火純青。最後剩下的那刺客做尋常百姓打扮,我出於自保殺了他。國子監那一代有許多官員宅邸,我殺他時,正好被慶陵慶大人看見。」
「慶愛卿,」瓷學笑了一聲:「你當時如何想?」
慶陵擦著汗站起來,示意慶愉躲到後面去,躬身說道:「臣,臣不敢……不敢多想。」
瓷學大笑。
「他不敢匯報,但也不敢瞞著。我的本意是先和慶大人談談,但是沒想到,庸大都督那時候……嫌活著沒趣,主動去了宮裡向先帝請罪,要將這樁罪過背在自己身上。」
說話的功夫,惜塵已經趕到,在秦橋身邊耳語幾句,便扶著她從台階上走下來。
秦橋:「所以其實是你?」
瓷學:「對啊。」
庸宴:「……」
他不是胡鬧,只是和秦橋訣別後,離魂症犯了。想著與其讓瓷學遭罪,不如自己頂了算了。
江法:「當時那個情況,刺殺之事不可說,但在大荊械鬥致死當處絞刑……先帝一向公正,那為何大都督仍能,仍能……」
瓷學接過他不好說的話:「仍能保得命在?」
他對著秦橋眨眨眼:「那就要問問咱們歸雲殿下了。」
秦橋:「……」
「?!」剛才還英武得不行要給皇帝撐腰的大都督立刻站起身,語氣急促:「怎麼回事?」
本來是打算瞞一輩子的,秦橋想。
那天,國子監起火,剛剛歸附的海岱安傳回的消息是:庸國公府的小公爺當街殺人,現在已經去找先帝自首了。
那一瞬間秦橋整個腦子都是空白的。
惜塵憐光立刻去打聽,等她走到西暖閣,得到了確定的信息:
小公爺在太一正殿被先帝親手抽了個半死,晚間下獄,第二日三司會審,如果沒什麼意外,半個月後將在午門被絞殺。
那時太一殿還不像現在這麼莊嚴,內殿外殿之間只有一道簡單的隔斷,少年庸宴昏死在大殿上人事不知,不久前才說著要永遠離開他的少女,則無聲跪在了外殿的青磚上。
先帝手持長鞭,上面還滴落著庸宴的血。
他目光森嚴有如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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