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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台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帶著審視,帶著期盼,帶著疑問,帶著熱切的慾念。
那感覺像是被億萬隻蟲蟻在身上攀爬一般,刺癢又噁心,帶著難以言喻的嫌惡感。
繪里奈一如既往地取走了他短暫出現過的負面情緒,很快,津島憐央的心情便重新平和了下來,如水般清透又柔緩,平靜地面對著這祭典。
津島憐央從神轎之中走下,他的腳上穿著潔白無垢卻單薄的白足袋,踩在石板鋪成的祭台之上,堅硬的觸感與足骨相切,帶著些悶悶的不適感。
冰涼的冷露自足心滲入。
津島憐央一步步走向倒伏在地的祭品,蹲下身來,伸手輕輕地解開了他頭上蒙著的黑布袋。
那是一張已經接近生命盡頭的屬於老人的衰弱面孔。
頭髮花白,臉上生斑,眼球渾濁又發黃,皮膚鬆弛地掛在骨頭上,帶著終年勞苦的斑駁痕跡。
津島憐央細細地打量著他的臉龐,開口詢問道,「你的名字是什麼呢?」
他的聲音輕柔又平緩,是很容易讓人產生親近感的語調。
那囚犯一睜開眼,看到的便是一張漂亮又潔白的孩童面孔,穿著一身古典神聖的禮服,正認真地凝視著他,詢問著他的姓名。
有那麼一瞬間,因為那長久黑暗之後驟然的明亮,他產生了不太真切的恍惚夢幻感,仿佛四肢百骸之中仿佛有暖泉逆流而上,湧上眼眶。
他有一種熱淚盈眶的衝動,覺得自己是擺脫了那禁錮了他二十年的壓抑高牆,在死後來到了神明的國度,正被那神明跟前的侍子溫和問詢著。
但就在他張開嘴,露出了一口歪歪扭扭的殘缺牙齒,打算向神子報上自己姓名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了祭台之下如同叼攜著死亡訊息的烏鴉一般帶著慘白面具、正沉默仰頭注視著他的烏壓壓人群。
那如夢般的錯覺眨眼間消失了,他面上的神色變得驚恐而害怕,那原本微微啟開的乾澀唇瓣也緊緊合上了,他不住地搖著頭,不肯告訴津島憐央他的姓名。
但他不開口,自然會有人代替他開口。
「神子大人,他的名字是羽塚大成。」負責主持儀式的神主恭敬地告知了津島憐央那囚犯的姓名。
「羽塚大成……」津島憐央歪了歪頭,沒有前因,沒有後果,他帶著歡欣與雀躍,眉眼彎彎地露出了月牙般美麗的笑臉,莫名其妙地朝著什麼都還沒有做的羽塚大成道了謝,「謝謝你、謝謝你。」
在這一句仿佛預告了什麼的道謝之後。
那姿容端麗的神子身上正緩慢地、緩慢地涌動著些令人莫名恐懼的東西,粘稠沉重的陰鬱氣息漸漸甦醒著,從他的口、鼻、耳、眼中鑽出爬出,如同結繭般緊緊地將津島憐央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那張潔白的臉龐也一寸一寸地失去了血色,如同被覆蓋上了慘白骨骼一般,變得如同底下人群帶著的假面一般刻板又僵硬,黑洞洞的五官之中只流淌著讓人寒毛聳立的污濁怨氣。
已經提前得知了今天祭祀的神明是怎樣的存在的咒術師們沒有流露出什麼特別的神色來,但心中卻依舊泛著淡淡的不適與說不清道不明的彆扭。
那是作為咒術師對自己一直以來拼命對抗著的咒靈本能的厭惡與殺意。
繪里奈緩緩睜開了她的眼睛,在剛剛醒來如霧一般的朦朧世界裡,只有周圍冰涼的負面情緒真實而真切,擁入她的身體之中,被她同化著。
她看著眼前恐懼哭泣著的祭品,緩緩咧開了笑臉,伸出雙手,用那樣天真又無邪的語調,向本來就一無所有的囚犯祈求著,「羽塚大成,可以給我你的脊椎骨嗎?」
但無法理解眼前發生之事的羽塚大成在極度的畏懼之下,緊緊閉著雙眼,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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