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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下伸著手指頭,點著顧斯年的鼻子:&ldo;好好好,你等著,要證據是吧。知秋,你把田甜的賣身契拿給他瞧!亮瞎他的狗眼!&rdo;

葉知秋卻沒動作,春十三一個人唱著這獨角戲,只覺得自己的薄臉皮就要被人掀了踩在地上來回跺了。

見葉知秋還沒反應,春十三索性用手肘捅了捅他。

葉知秋終於動了,偏頭對春十三說:&ldo;沒帶。&rdo;

說完也不管愣神了的春十三,自己從衣袖裡拿出紙墨,寫了張條子遞給田甜。

&ldo;你不願回去便留在這兒吧。我不強迫你。&rdo;

田甜接著紙條,有些懵。

葉知秋到底再玩哪樣?明明是他趕她走的,好,她走了,如今他又追過來,還用這麼莫名其妙的態度……

明明是他的錯,可如今倒像是田甜的不對了。

葉知秋走了,春十三也覺得自己再留下來沒有意思,可臨走前他還威脅田甜道:&ldo;小丫頭,別得意!我們走著瞧!&rdo;

葉知秋出門的時候,發現除夕真的要來了。

小孩兒在大街上來來回回的跑,手裡點了炮仗丟的遠遠地、街道小巷的門前都貼上了對聯,掛上了紅燈籠,到處都是年的味道。

這些熱鬧的東西,他府里都有。

可惜,卻沒人陪他過年。

過些日子春十三便要回京中的老家團年,和兄弟姊妹打鬧,承歡膝下。

葉知秋的府邸也在京城中,但他知道,沒人歡迎他回去,哪怕他就是死在外頭了,也不會有人來過問他。

思及此,他頓下步子,側身看著&ldo;再回首&rdo;酒樓。

若是那喜歡闖禍的丫頭能在府里鬧騰起來就好了,這樣的話自己便能夠排解掉孤單,也不會那麼寂寞。

可是啊,她在的時候,自己嫌棄她這兒,嫌棄她那兒,覺得她笨手笨腳、什麼都做不好,還嫌棄她心眼兒多。

可她不在了,偌大的宅子便變得更空曠了。

人就是這樣,從荒涼的地方走到熱鬧的地方會覺得彆扭,但不會太排斥,可一旦從熱鬧的地方重新回到荒涼之地,便覺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塊兒。

用什麼都填不滿。

顧斯年將田甜單獨叫上樓。

他推開門,坐下端著杯茶,吹了吹:&ldo;說吧。&rdo;

田甜沉默的站在那,低著腦袋。

顧斯年將茶飲了,伸手捏了塊糕點吃:&ldo;你那日來我家酒樓應聘時你同我說你是無父無母的自由身,我才將你收了下來,可今日是怎麼回事?那兩人從哪兒跑來的,你別說你不認識。&rdo;

田甜咬著下唇,下意識的想要跪下去,卻被顧斯年踢來的凳子一磕,頓住。

顧斯年拍了拍手上的碎屑:&ldo;好了,瞧你這個樣子,便是不說,我也瞧出來你是人家的丫頭了。坐下吧,我又不是你家公子,你給我跪幹什麼?&rdo;

見田甜沒動,他又道了聲:&ldo;坐。&rdo;

田甜這才坐下,深吸一口氣,用手背揩不爭氣的眼淚。

顧斯年這輩子最怕女人哭,一聽到她們嚶嚶呀呀的哭聲,直覺得腦門子疼。可他發現,田甜雖然哭,但是不出聲,像是把氣兒都給憋著了,只看到瘦小的肩膀略略抖動。

連哭都要克制,看上去當真是可憐極了。

田甜害怕自己的眼淚討了他的嫌,只哭了一會兒便將眼淚擦乾。她可是不敢哭出聲兒來的,以前在家裡,她一哭,後娘就揪她胳膊,到後來,她便只敢流眼淚不敢出聲兒了。

屋內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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