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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叢里有開得最艷的牡丹與素雅無爭的玉蘭,大捧大捧地盛放,那宮女溜了眼四周花草,沒見著什麼人影,方道:
「說是林姬對王爺死心了。她不敢求太妃,也不敢要什麼名分封賞。大概,只求,相安無事,莫罰莫打。」
那宮女心軟,嘆道:「要我看來,林姬都快出家了,在佛堂比呆在王府的時日還多,跟個姑子差不離。」
最後一句已然走遠,攝政王抬手攔下意欲出言教訓的燕如,老神在在地繞出花叢。
思緒落回沉香榭,攝政王已然釋懷,這林氏怪道沒聞得這般響動。
雨聲敲在窗欞屋檐上,又有歌聲相和,心神沉醉間難免疏忽外界一切。
燕巧得了王爺准許,趕忙去安排一切。燕竹大喜過望,正欲前往內室,提醒主子更衣,出來接駕。攝政王抬手示意,道:「不必折騰了。」
這都什麼時辰了。
明日雖是沐休,攝政王也懶得再弄這繁文禮節。
「林姬平日可曾吟唱?」
燕竹趕忙回道:「時常帶著琴進宮,也會在這處練曲調。」
「嗯。留下幾人便可。」其餘人省得樁子似的杵在這兒,各自歇下就好。
經此一曲,雖不及歌女的吟唱婉轉綿長,盛在清麗虔誠,別有風韻。攝政王現下心平了,氣也和了。對這林氏,自然有了些比較溫存的感覺,勾起了探究之心。
雨聲又猛地急促了些,打在琉璃瓦上,濺開的水花竄進了雕花紋錦窗,打濕林七許一身月白的素衣長裙。
攝政王扯開勾住某物的簾面,進門抬眼便見這一幕。
林七許捧著經書立於大開的窗前,身姿清瘦,衣衫簡約,仿若隔世獨立。約莫是聽得動靜,削瘦單薄的身軀方緩緩轉過來,一雙漆黑潤澤的眼眸對向攝政王,露出淺薄的笑意,泰然自若。半晌後行了禮,緩步上前。
「王爺,妾身方才輕唱的梵文,可還入耳?」她收拾起攝政王腳邊的佛經文書,淡笑問。
攝政王意味不明地哼了聲。
林七許啞然失笑:「妾身並非有意,只是不好打斷。未曾料到王爺今晚會來此處。」她欲張口喚人進來整理下……滿地狼藉,無處落腳的內室。
攝政王俊眉一挑,問道:「你這是在作甚?」
滿地攤著書籍,不細細看,還尋不到下腳處。
他望得遠些,裡頭的床榻,隱約可見,亦鋪開了經書。
林七許簡單地說了遍大致,燕竹和佩玖輕手輕腳地近來揀書,她道:「太妃要的那些,好生去西暖閣烘著,其餘的,先收起來。」
攝政王早消了睡意,來了些興致,問道:「你是真準備一心向佛了?」
話音甫落,攝政王抿了抿唇,自知有些……失言。
照實說來,不怪他作此想,一來眾口鑠金,二來親眼所見。這林氏,實在太沒有當妃妾的模樣,說是居士,或者德高望重的出家之人,反而更可信些。
只是他乃手掌權柄的上位者,這樣一問,豈非將她逼去死路?
林七許歪著頭,咬了咬泛著蒼白的唇,出乎意料地反問:「王爺希望呢?」
攝政王也不惱,視線留在她弧度美好,白里透粉的唇上片刻,留心到她衣衫單薄,若視線盯得兇猛些,旖旎春光,唾「眼」可得。他也不覺得是這林氏有意勾引,哪有勾引男人,穿得這樣素淨清淡,面容寡淡的,再說,這屋子,熱得有些發昏,氣味也很古怪。
已有伶俐的丫鬟上前為他寬衣,他四下打量,眼神忽的一眯,沉了幾分。
「那炭火是怎麼回事?」
王府例炭,妃妾院落,儘是上好的銀炭。莫非是又被剋扣了?
這樣一想,攝政王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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