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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义他骑的是宝马良驹,脚力了得,一眨眼间便驰出了五六里路。
心中不免有些恋恋不舍,想到和青青夫妻恩爱,百般甜蜜,千般深情,不由得喜笑颜开,喃喃道:
我须得赶紧奔往长安,请那白青天过来给爹爹治病,也好尽快和青青夫妻团圆。
想罢用力一挥马鞭,那马吃疼,奋力向前奔驰,行了半个时辰,已然奔出了八十多里路程。
郭义歇了一阵,将马喂饱饮足之后,又复前行,一路上晓行夜宿,又行了八九日,便到了陕西境界。
但见人烟虽多,却是十分荒凉,郭义心下奇怪,心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的乡村皆是如此艰苦,老百姓生计多难,总是做着苦累的营生,那些王公将相们,达官贵人们怎能见到百姓之苦,想到百姓之难,当真是皇帝昏了民遭怏,看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点也不假。
想罢心下一阵黯然。
又向前行了三四里路,来到一家酒家面前,郭义下了马打算进去吃饭。
这酒家掌柜早已远远的看见了他,赶紧跑了过来,上前深施一礼:
“客官,您是来吃饭的吧,快随小人来。”
言辞之间恭敬之极,直似接财神一般。
郭义跟着他走了进去,但见这酒家真是简陋,店内摆了七八张普通的桌子,只有两个人就着一碟花生米和四个馒头吃饭,连酒也没有喝,郭义心下又是一阵凄凉,委实想不到连这酒家也是如此萧条。
坐定之后,向店掌柜道:“掌柜的,给我来三斤牛肉,一尾鱼来,再取一壶上好的酒来。”
掌柜的乐得笑开了花,连忙道:“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小人这就去给您做。”
过了良久,三斤牛肉和一尾鲤鱼已端了上来,直是香气扑鼻。
那两个吃馒头的汉子登时转过头来,瞧着这盘牛肉一瞬间看得痴了,情不自禁的流下了口水。
郭心一见立时动了恻隐之心,向二人道:
“两位大哥,过来一起用饭吧。”
这两个汉子激动的有些呆了,一个说不出话来,另一个结结巴巴道:“这怎么好意思。”
“艾,出门在外相识就是朋友,不要客气,我一人吃酒也没意思,你俩过来凑一桌吧。”
“大爷您真是好人,那么我们就不客气了。”
说完两人急忙走了过来,坐下之后,眼睛兀自盯着三斤牛肉,眼珠子险些掉了下来。
郭义笑道:“两位大哥也饮酒吧,来,我们喝两杯。”
两个汉子急忙站起身来抢着给郭义斟酒,连连谢道:“多谢大爷,您真是菩萨心肠,真是英雄好汉。”
“两位不必客气,我们喝。”
郭义说罢一口饮了下去。
两个汉子见他仁义面善,也不再客气,也是一口饮了下去,急忙叨起了一大块牛肉吞了下去,连声道:“好酒!好肉!”
“两位大哥做什么营生,又是高姓大名,可否告诉在下?”
其中一个红脸汉子道:“大爷,我叫张归农,一直以务农为生,这是我朋友叫李本田,也是种地为生,这年头战乱不断,盗贼四起,可苦了我们老百姓了,不但粮食没有收成,便是种点菜也是提心吊胆,总是担心让贼人偷了去,唉,这世道可让我们怎么过呀!”
说罢长长叹了口气。
李本田苦笑道:“大爷,不怕您笑话,我十年没有吃过一口牛肉了,我们生计艰难,平时只吃些粗饭,别说吃鱼,便是一斤猪肉也是一年只吃的一次,还是过年那天晚上,这兵荒马乱的日子到何时是个头呢?当官的欺压良民,地主们常常催租纳粮,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呀。”
说着说着流下了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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