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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彆氣,霽雲無意冒犯,只是…實在想念。」
「沒氣,逗你呢。」
「上馬,搶別人的馬駒做甚。」衛瀟繼續道。
他往前挪了挪,痛快把馬蹬讓出來,周獄卻面色猶豫。
衛瀟是他最敬重的人,年幼無知的時候不懂,哭著鬧著纏著,現在懂了,哪裡還敢放肆。更何況,現下他滿身血污,怎配近老師的身。
他不動,衛瀟也不鬆口,只見衛瀟眉眼一低,肩也塌下去,薄唇微努好不可憐,「霽雲跟我生疏了。」
「不不不…我…」
周獄並無此意,慌亂間更不知如何解釋,趕緊利落換馬,拽著韁繩翻去衛瀟身後,這才換得衛瀟一笑。
只是這馬本就該一個人騎,他這大個子,一上馬便和衛瀟貼緊了。遙想幼時,也曾與衛瀟同乘,但現下位置交換了,從前是他窩在衛瀟懷裡,現在是衛瀟靠在他身上。
一直到天邊染墨,隊伍才終於到達駐地,輜重部隊也已經紮好營帳,衛瀟左右環顧,隨著周獄進了營帳。
他很久沒騎過那麼久的馬了,即使後半程是周獄與他同乘,腰背還是有些酸痛,他想坐下休憩,卻顧及這是周獄的王帳。
奇怪的是,站在身旁的周獄也同樣拘謹,「將軍讓質子入王帳也就罷了,怎麼自己的地盤還這樣拘束?」
周獄立馬轉向衛瀟,雙手在胸前擺若蟬振翼,極力否認,「我從未將老師視作質子!那只是…只是接老師回家的託辭。」
「嗯,真好。」
回家二字,仿佛解了衛瀟全身緊繃的穴,他推著周獄坐上主位,放任內心隨坐旁側,身子一歪靠在周獄肩上。
本就該這樣的,親密距離讓他心安,卸下了一身的倦,伸手去撫弄周獄的手掌。
長了厚繭,添了新傷。一別五年,他靠著的肩背已經如此開闊,他不甘,望向那雙唯一如初的眼睛,「霽雲,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經年簟紋燈影,營帳里的泥土腥氣都勝過寢殿薰香,就這樣靠著,衛瀟竟入了夢。
高牆之內。
衛瀟住過的寢宮將要搬入新主,盛春在庭院裡望著城門的方向,明日新主入住,他就該走了。
說來也怪,杜鵑本該辰時開,他轉身時,白日裡的嬌嫩花苞竟在夜裡綻出了紅英。
「君上,老奴替你看過花開了。」
夜裡寂靜,他邁了幾步坐上花壇,眼前似有幻象,花壇里的杜鵑接連盛放,數十隻蝶破夜而來。
「君上…」
他喃喃自語,起身往殿內走,將至耄耋,伺候過三代君王的手腳已經不太靈活,但他仍撐著力氣,搬出了畫架與筆硯。
「君上,小殿下,蝶來了,蝶來了!」
他好像看見了衛瀟從內殿跑出來,身後跟著矮他兩頭的幼年周獄,這大抵是他一生中最想重現的畫面,如今見著了,他便圓滿了。
殿外的守衛聽見異響,握著刀柄踏入庭院,院裡空空蕩蕩,只有廢帝身邊的老太監仰面栽倒在花壇里,壓倒了花枝,碾碎了脆嫩花苞。
他向前探其鼻息,已無任何起伏,只剩面容祥和。
遠在黑狼駐地的衛瀟似有所感,從夢裡猛然驚醒,被周獄扶著穩住身形,「老師被夢魘住了,叫你不醒。」
衛瀟沒答,莫名感覺心口發悶,他按著左胸搖搖頭,「霽雲,我夢見盛春了。」
「盛公公說了什麼?」
「他說…」衛瀟回想夢中情景,腦中卻是一片空白,隱約抓住一點思緒,又被突然而至的女聲打斷。
人未來聲先到,帳外嗓音清脆有力,「將軍哥哥!睡下了嗎!」
稱呼曖昧,言語親昵,衛瀟無聲地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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