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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中，一隻不算大也不算細嫩的手伸到她眼前。
&ldo;焦瓚!&rdo;
那聲早就流淌在血液里的呼喊。
她猛然煥發了精神，視線由朦朧重回了清晰。
被拉起來的焦瓚與蘇鈺背對背靠在一處，面對著身邊眼冒綠光的虎狼。
&ldo;你還回來幹什麼?&rdo;焦瓚極少這麼對蘇鈺大聲吼，更何況她此刻滿臉是血，看著還挺嚇人。
&ldo;我路上看到信號了!&rdo;蘇鈺氣不平的憤聲回她，&ldo;小爺好久沒殺北狄人正好手癢，你管好自己就行了!&rdo;
焦瓚忽地笑了出來，在這種緊張氛圍里，面對越來越小的包圍圈。
&ldo;那你可別後悔。以後死了也只能和我在一起，見不到羅七娘了!&rdo;
蘇鈺剛以巧力踢翻一個蠻子，聽到她這句，差點沒被橫在腰側的一刀砍到，難以置信於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焦瓚居然這么小心眼兒。
他還沒來得及罵回去，又被人打斷了。
接著便是無盡的血腥，混在凝重的黑夜裡讓人喘不過氣來。
刀口卷了刃，槍桿盡折，蘇鈺早就沒了力氣。
他癱坐在渾身是傷意識幾近模糊的焦瓚身後，用肩拱拱她：&ldo;要是我們能活著，我就勉為其難嫁給你好了。&rdo;
焦瓚呵呵笑了聲，與他相依偎：&ldo;好，早就等著了。&rdo;
朝陽也如暮色一般的血紅，蒼涼。
她們已經聽到了羅綦大軍的馬蹄聲，也許真有那麼一天。
圍在外層的北狄軍已被除盡剿殺。
蕭柘早就在等著羅綦，要與她決一生死。
直到那柄鋼槍直接貫穿進她的心口，沒有絲毫猶豫。
羅綦的手筆總是這樣狠絕，不會給對手再有任何醒悟喘息的機會。
蕭柘把住那根槍，鮮血從咬緊的牙關內噴涌而出。
她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原本圍住她的士兵都給她讓了路。
被羅綦鬆開手的槍尾抵在地面上，撐著蕭柘破碎的最後一口氣。
她問：&ldo;我到底輸在了何處?&rdo;
羅綦感慨：&ldo;你不是輸給了我，而是輸給了你背後的族人。&rdo;
若是當年北狄皇廷沒有這麼拖著蕭柘，給予她無條件的支持和補給，永遠不會有羅綦這種小人物的出頭之日。
蕭柘沒有放手一戰的底氣和後盾。
她從出生便是一頭孤狼，沒想到死的時候還是這樣孤身一人。
可恨，她的眾將士也同她一樣有家歸不得，被排斥在外。
突然背後一重，一個纖瘦的人影跌撞著跑過來，墜在她身側，陪著她，守著她。
穿著依舊那麼得體，妝容也還精緻。
槍尖串連了兩具溫熱的身軀，紅纓更紅。
羅綦見狀皺眉，揮開了剛回過神準備去把趙瀾拖開的人。
蕭柘緩緩回頭，想用手抹去身後人唇下的血跡，卻發現她手上更髒，弄花了無瑕白玉。
震驚之餘泛滿了柔情，趙瀾總是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是她這輩子最柔軟的一處。
&ldo;你是怎麼來的?&rdo;
&ldo;我會騎馬，也識得路。你從來都不知曉吧?&rdo;
&ldo;是啊，總是忽略了你。&rdo;蕭柘不喜歡嘆息，也從不後悔，只是今天她惜她嘆，&ldo;瀾兒，可惜我到最後都沒能許你一個正君之位。&rdo;
趙瀾閉眼輕笑，蹭著她：&ldo;沒關係的，這樣就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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