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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語音帶著些祈求的意味,薛予寧的「好」字還未說出口,卻被人堵了回來。
鑲金嵌寶的馬車內,端坐著的女子死死地攥著鮮紅的衣角,她忽而抬手將發間的步搖取下,朝著自己的膝前刺去。
「公主!這可使不得!公主何苦這般磋磨自個兒的身子?若是讓貴妃娘娘知曉了,該有多心疼?」白露兩隻手攔住了蕭長歌手中的簪子,自己卻反倒被刺傷,洇開了一灘血。
「心疼?母妃若是真的心疼,就不會由著父皇將我嫁去燕國,嫁給那個無用的皇子,她連爭辯都未有過,她會心疼?」
蕭長歌嗤笑出聲,眼中卻暈開了熱淚,順著她的面頰滑落。
白露出聲勸慰道:「公主,娘娘自是會為了您著想,況且如今朝局不穩,遠離京城也不失為一個護佑公主的法子。」
「護佑?」蕭長歌冷哼一聲,她將手中的步搖扔下,眸中猩紅:「不過是將我用作引介的橋樑罷了,我那皇兄是什麼性子,今兒個我倒是看清楚了。」
蕭長歌認命般地閉上了雙眼,胸前起伏不停,她忽然想起了此前囑咐白露的事,又緩緩睜開了眼:「昨兒個讓你派去推薛予寧的人沒有得手?」
蕭長歌自知想要阻止謝薛兩家的婚事應是無法,便故意派人在薛予寧成婚當天推她一把,讓她出糗。
可白露卻只是支支吾吾的,不敢開口。
蕭長歌眉頭一皺,隨手便拿起了小案几上裝著桃花酥的玉盤砸向了白露,白露的額頭處立時便破了一口,溫熱的鮮血順著她鬢角的髮絲一點一點地傾落,染紅了她的衣襟。
「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的錯,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都是奴婢不好,還望公主恕罪」
白露顫抖著身子,眼眶中的淚水早已圈不住,她不停地朝著蕭長歌叩拜,額間的鮮紅愈來愈顯眼。
「廢物!」蕭長歌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裙,生怕白露留下的鮮血沾染了她的衣角。
從定安城到燕國的時日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燕國本就毗鄰明安,是以不消多日,送親的車隊便已至鳳陽城,鳳陽城是燕國與明安的交界處,只是進了鳳陽城後,車隊並未繼續向前行進,而是行至鳳陽城內的一座小院。
春風終至鳳陽城,金光斜暉之中,地上掠過一道馬車的倒影,馬車上的綢布被微風掀起,露出車內人俏麗的容顏。
「公主,您吃點兒東西吧。」白露捧著裝滿了翠玉豆糕的青瓷盤,跪坐在蕭長歌的面前。
而蕭長歌只是拂了拂手,她怎可能還吃得下東西?
起先她還只當自己是嫁到燕國,那陸向昀好歹也是個皇子,不至於太過清苦,可如今到了鳳陽,蕭長歌才知陸向昀壓根就未處於燕國,他一直居於鳳陽城。
鳳陽城如今已被燕軍所占,她萬萬想不到陸向昀便下令在鳳陽迎娶她,這個邊遠小城,哪裡配得上她的公主之軀?
但她鬧了一路,皆是無果,倒不如省下力氣來與陸向昀周旋。
車隊浩浩蕩蕩,引得城中黎庶吁嘆不止,可長隊卻在一座清貧偏僻的小宅院面前停了下來。
蕭長歌下了馬車後,頭頂並未蓋上喜帕,入目便是早已枯萎的梅花樹,枯枝橫斜,荒草叢生,隱匿在牆角的綠苔在夾縫中攀登往上。
蕭長歌冷眸一凝,胸腔中的幽火漸漸騰然,小小的宅院之中竟瞧不見一絲紅意,她驀然想起白露所言,謝硯書迎娶薛予寧時,整個定安城中的街巷皆掛滿了紅燈籠,好不熱鬧。
「公主殿下」
男子清潤的嗓音響起,與溫柔的春風融為一體。
蕭長歌輕抬眼眸,掃向面前的人,男子並未穿喜服,只著一件月白色的錦衣,腰佩翠玉,外罩一件雪白狐皮大氅,他身形欣長,卻因過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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