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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鯨抬手揉了揉嘴唇,片晌才道:&ldo;知道了。&rdo;
姜南風一路小跑到戲台旁側,沒想到電話亭旁邊已經等了好幾人,電話亭內的人聊得正興奮,估計一時半會沒辦法結束通話。
她打開零錢包,裡頭還有三四個硬幣。
怕對方等太久,姜南風一咬牙,往石板街那邊跑,直接找了家有公共電話的食雜鋪。
&ldo;老姆,我要打電話!&rdo;姜南風拿起話筒夾在脖子處,就怕有誰突然插隊搶了她的電話。
小錢包里抖出的硬幣叮呤噹啷,姜南風緩了緩呼吸,按下早就背起來的那串電話號碼。
她在國慶當天收到蓮的來信。
他們在前幾封信里討論過要不要交換電話號碼,蓮說,萬一又出現上次那種丟信的情況,有了電話號碼,至少不會完全斷聯。
而這封來信里蓮告訴她,他的父母國慶三天會出門辦事,只剩他和保姆在家,他問,要不要試著通一次電話?如果她願意的話,在晚上七點半後打來就行。
哪一天都可以,他會守在電話旁。
電話嘟嘟兩聲後立刻有人接聽,一聲&ldo;餵&rdo;通過話筒傳進耳朵,姜南風心跳如瘋兔,身子站得筆直,大聲道:&ldo;餵!你好!&rdo;
對面似乎沒立馬反應過來,默了幾秒,姜南風小心翼翼地問:&ldo;是蓮嗎?&rdo;
連磊然立刻回答:&ldo;對,是我,是小南吧?&rdo;
&ldo;是的!&rdo;
對方的聲音乾淨清澈,很好聽,姜南風忍不住提起嘴角。
連磊然笑了一聲:&ldo;你終於打電話來了呀,我等了三天。&rdo;
像忽然有條狗尾巴草撓過姜南風的耳朵,她換了個耳朵聽電話,說:&ldo;前兩晚我找不到打電話的機會,不好意思啊。&rdo;
&ldo;啊,你別這麼說,我本來只是以為今天也接不到你的電話了……你現在在家嗎?&rdo;
&ldo;不是,我在外面的公共電話打的,我媽在家,不方便講電話。&rdo;
&ldo;嗯?公共電話?離你家遠嗎?&rdo;連磊然抬頭看了眼掛鍾,有些擔憂,&ldo;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家時打電話不方便,要不,等以後找個白天我們再通電話?這麼晚你在外面不安全啊。&rdo;
姜南風連連搖頭,手指無意識地卷著話筒線:&ldo;沒事沒事,食雜鋪就在街口,很近的!而且電話得滿三分鐘才划算!&rdo;
公共電話打三分鐘一塊錢,不滿三分鐘還是一塊錢,那當然得打滿三分鐘咯。
&ldo;行吧,那就打滿三分鐘。&rdo;連磊然又笑出聲。
姜南風又想將話筒換耳朵了,忍不住問:&ldo;你笑什麼呀?&rdo;
&ldo;我第一次和筆友通電話,感覺自己都不會說話了。&rdo;連磊然撓了下發癢的鼻子,如實說道,&ldo;而且你的聲音跟我想像中的一模一樣。&rdo;
&ldo;是不是很像男孩子?&rdo;
&ldo;嗯?怎麼會?很女孩子啊。&rdo;
聞言,姜南風心跳又快了一點,手指上的電話線也多繞了一圈,老太太看見了,粗聲粗氣提醒道:&ldo;不要再玩電話線啦,等下打結啦!&rdo;
這家食雜鋪的老太太總是兇巴巴的,所以姜南風平日很少來這兒幫朱莎莉買醬油,如今被對方念了一句,她索性蹲下身,背倚著裝滿豉油初湯潮汕魚露瓶瓶罐罐的玻璃櫃檯,不讓老姆偷聽她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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