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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和謝小山一起長大，一起吃苦，一起共生死的謝小水。
眼眶又熱又酸，像是被辣椒辣到一般。她舉起酒碗，借著酒把眼淚咽下去。
&ldo;再後來，我們有了一個叫謝小甲的哥哥。你娘就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謝小山，希望自己能像山一樣，我說那我就叫小水好了，繞在山腳下，永遠也不離開你。她說好啊，我們姐妹一輩子不分離，生生死死都在一起，同甘共苦。&rdo;
她明明是笑著說的，可是那些眼淚無法自控的往下掉。
小山含淚望著她，不忍打斷，讓她都說出來吧。
&ldo;我這輩子做了兩件錯事。&rdo;
&ldo;第一件事是我不該去找沈照青。&rdo;
&ldo;沈千里名義上給我們改名收為養女，其實壓根看不起我們。他私下把你娘叫去羞辱了一番。說她不過是個無父無母，來歷不明的乞兒，居然還妄想攀高枝，勾引他兒子，真是恩將仇報，不知廉恥。
你娘一點都不喜歡沈照青，也從未勾引過他，明明是沈照青一廂情願來騷擾她。沈千里不去管教他的兒子，反而指責你娘。我一氣之下，反而被激出了逆反之心，好啊，你既然說我們攀高枝無廉恥，說我們不自量力，那我偏讓你看看你兒子是怎麼被勾走的!
我慫恿沈照青帶我們私奔。其實我是想利用他帶我們離開同州，然後我們甩掉他去找你師父。&rdo;
&ldo;如果不是我當時一時氣惱去找了沈照青，也不會激怒沈千里，要把我們送到宮裡，老死在宮牆之內。如果我們沒有被送進京城，不會發生後來的一切。你娘也不會死。&rdo;
李美娘後悔不堪的端起酒，和著眼淚一飲而盡。
小山伸手蓋住她的手背，&ldo;誰能想到這些呢?這不是乾娘的錯，你別自責，我娘不會怨你的。&rdo;
李美娘搖了搖頭，&ldo;我做的第二件錯事，就是不該和段流一起出逃。晏長安替你娘安排的很妥當周密，她只帶著你走，根本不會被人發現。可是你娘義氣，非要帶著段流和我一起走。結果被追殺段流的人截住。&rdo;
&ldo;如果不是因為我和段流，她不會和你母女分離，她不會死，你也不會沒有親娘。阿寧，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娘。&rdo;
&ldo;這些年來，我每次想到這些都無地自容。是我害了你娘，我沒臉告訴你真相。我更沒有臉，和段流雙宿雙飛。我只有過最苦最慘的生活，才能讓心裡稍稍好過一點。&rdo;
小山心疼不已的抱著她，&ldo;乾娘你別說了，這不是你和段叔叔的錯。&rdo;
李美娘用粗糙的掌心，輕輕摸著她的臉，&ldo;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去和他們拼命了。可是我要是死了，你怎麼辦呢?我更沒臉去見你娘。我一天天的熬著，終於熬到了你長大。&rdo;
小山含淚點頭，&ldo;是的，我長大了。剩下的事，該有我去做。&rdo;
&ldo;你小時候我經常打你，你沒怨我吧。&rdo;
周小山含著淚搖頭，&ldo;一開始怨，後來知道你是想讓我習慣做戲，你怕別人知道我不怕疼。&rdo;
&ldo;我們雖然生來身不由己，但不要認命。無論何時，你都要記得，什麼都不如命重要。就算演戲又怎麼樣，騙人又怎麼樣?你知道你是個好人，你知道你沒有害人之心，你自己問心無愧，這就夠了。&rdo;
小山重重點頭，&ldo;好，我記住了。&rdo;
李美娘拍拍她的手，&ldo;我和你段叔叔明日出發去杭州，你把紅倀給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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