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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啞的聲音自欄杆後響起：&ldo;誰?&rdo;
&ldo;是我……&rdo;江懿低聲道，&ldo;他們沒為難你吧?&rdo;
關雁歸慢慢靠近欄杆，原本俊逸的臉如今滿是疲態，顯得十分憔悴。
他靜靜地看了江懿半晌，長嘆一聲：&ldo;今日往後就別來了，對你不好。&rdo;
江懿心中一驚，連忙追問：&ldo;怎麼了?&rdo;
&ldo;今晨宮裡那位下了詔……&rdo;關雁歸的聲音愈發虛弱，&ldo;說我是舊朝餘孽，坑殺烏斯人的罪黨，理應處死，不許有任何人求情。&rdo;
作者有話說：
晚上好鴨
第15章
江懿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他明明前一日剛和裴向雲說自己會勸關雁歸降，而裴向雲明明也答應不會再為難，可為何今日卻等到了這條旨意?
&ldo;若你降呢?&rdo;江懿的語氣急促，&ldo;若你向他們投降呢?也不會放過你嗎?&rdo;
關雁歸苦笑了下：&ldo;我懂你的意思，讓我假意歸降，養精蓄銳一段日子將身體養好了再計劃以後的事，可這旨意確實是從宮中出來的，千真萬確。&rdo;
江懿的手緊緊攥著牢門的欄杆，支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他再一次意識到自己那位好學生，那位烏斯的戰神果真是個撒謊成性的，自己從來就不該相信裴向雲說的話。
&ldo;你為了我去求裴向雲了?那個反賊應當很生氣吧……&rdo;關雁歸沒事人似的，語氣輕鬆，&ldo;依著他的性子才不會容得下我，沒去勸宮裡那位快些處死我才算好的。&rdo;
江懿回過神來，胸口慢慢湧上一股悶痛。
他捂著唇咳了兩聲，察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從唇角流了下來。
&ldo;裴向雲這個人雖然現在對你好，但以後得小心點……&rdo;關雁歸沒注意到他的異狀，仍舊自顧自地說話，&ldo;狼這種東西是養不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轉頭給你咬一口。&rdo;
江懿平復了方才急促的呼吸，低聲道：&ldo;你別慌，我回去求他。&rdo;
&ldo;沒用的，你求有什麼用?&rdo;關雁歸說，&ldo;就算沒有他皇兄的這道旨意，裴向雲呃是鐵了心要弄死我的。若是你再惹他生氣，大燕最後的希望也要沒了。&rdo;
大燕的希望。
原本江懿剛被裴向雲帶回來的時候心中還存著幾分樂觀，覺得關雁歸帶著太子遠走高飛去京州，或許能捲土重來，復辟舊朝。
可自從聽說關雁歸被關進天牢後，那根冥冥中撐著他繼續活下去的支柱似乎驟然斷了。
他抬眼向前，只能看見前路一片漆黑，不知道現在繼續苟延殘喘地活著到底有什麼意義，甚至覺得現在就被殺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從期望大燕復辟，到現在只想保護身邊為數不多的朋友。他也曾揮斥方遒，如今連這點簡單的願想都做不到。
關雁歸似乎注意到了他的魂不守舍，輕咳一聲：&ldo;你倒也不必太自責，從燕都被攻克的那刻開始便註定了我們最後的命運八成是這樣的，只是可憐了太子。&rdo;
&ldo;太子那么小一個孩子，在深山老林里也不知逃沒逃出去。&rdo;
關雁歸微微眯眼，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欄杆外的人：&ldo;若是逃出去了，他會不會悄悄回燕都來聯繫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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