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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我比你要熟。」晏寂清拂過衣袍,言語間倒是不以為意,可四目偏偏正對上,映著彼此和她那還未來得及收回的關切。
陳清和將即將碰到他袖邊的手不經意地收回,想起自己的工巧說來也是他教的。
兩人關係總是這樣,明里隔著身份懸殊,暗裡卻又舔舐著同樣的傷口。即便不是懷王,他也會是林小將軍,貴氣逼人;仿佛是那只可遠觀的蓮花,實則卻也在泥濘之中掙扎。他是她的主子、恩人、同盟,亦師亦友;說親近難,疏遠又更難。
思及,彼此頗有默契的沉默,便都沒有說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話。
回客棧的路上陳清和一手檢查著竹鵲,隨口問:「殿下以前做過竹鵲?」
「兒時與我爹一同做過,便一直記著。」他闔著眸子,明明是不大想張口的,卻還是沉聲作答。
這實在不算個好話題,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對痛苦的迴避也算一種避害方式。沉浸其中只會增添消耗,卻不能解決任何。故而她與他雖都奔著同一個目標,但又都鮮少會提及過去。
陳清和識趣的及時斷開話茬,好在車馬很快,兩人就此作別,也就當方才什麼也沒有提過。
回房後,疲倦下帶著困意席捲而來,她憑藉著愛乾淨的意志力堅持打濕了布巾將臉擦拭。正準備換過外衣躺下,突然發現,自己那空扁的荷包居然又變得鼓鼓囊囊生出了銀錢,大抵是晏寂清趁她不注意時塞進去的。
不由得心中感慨,在大方的主子手下做事就是好啊!陳清和將荷包仔細收好,倒頭睡去。
距離約定的第十四天是去布莊取衣裳的日子。
老闆娘笑著將衣裳取出,交到了陳清和手上,閒話起來:「女郎上次來時我便覺著,你不是京中人吧。」
「老闆娘好眼力呢,我來自淮安。」
「怪不得,眉眼與打扮瞧著與京中女子都不大相像,跟那大朵大朵的牡丹花似的!哎呀,瞧我這嘴啊,也真是不會誇人;我只是覺得其實比起這粉藍色,女郎身上這身水紅更好看呢。」
淺色顯得溫婉和順,消減了她五官的攻擊性,卻也少了水紅那般驚心動魄的驚艷感。但攻擊性太強的女子是不討這京中男子喜歡的,他們更偏愛那些喜好女紅、長袖善舞的。
陳清和笑著。
這看起來不過是城與城風土人情不同,實際上卻又彰顯著另一個問題——東裕放開了政令,允許女子自強,可自強的女子是不討喜的,男子們鮮少會真心欣賞這類女子。故而,那些沒有選擇這一條路的女子們,想照舊從男子手底下討生活,就會延續低眉順眼的那一套。
柔婉本身沒錯,只是事有兩面,若能從中得好處,必也伴隨著相應的代價。
多少人眼裡東裕的政令對女子是最平等不過,可男子為主的天下里,政令也會只是對外的一道美好的名聲。尤其體現在,女子即便能讀書能當夫子,可女子能登上朝堂嗎?
迄今為止,沒有一人。
是女子之中無人有此成績嗎?是女子之中無人有此能力嗎?對待男子與女子,又可否真的是同一套標準呢?總有人是要睜著眼說瞎話的。
若廟堂之上,始終沒有女子的立足之地,那這一切就不過是男子當權下施捨的殘羹冷炙,以示虛假的仁義與平等。唯有女子才懂得女子的處境,也唯有女子推動的政令,才會真的有用。
不過,如今天下三分,戰事頻起,溫飽與安危才是第一位,不然就只是『子之為鵲也,不如翟之為車轄,須臾劉三寸之木,而任五十石之重。故所為功,利於人謂之巧,不利於人謂之拙。』所以這些事都只能留待將來。
而那竹鵲,若人真能實現像鳥一般飛行,戰亂時反倒是百姓之禍。天降火藥,豈非要炸得人屍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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