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小说吧】地址:www.xiaoshuob.cc
那人衣冠落魄,卻仍不減其風骨。他盤膝坐在髒污的雜草上,闔著眼,神色平靜,只是唇色發著白,看著消瘦了不少。
他是文臣之首,陛下一日沒有下令褫奪他的官職,錦衣衛就不可能對其用刑。
只是即便不用邢,吃些苦頭還是在所難免的,北鎮撫司的手段還是有一些的。
鎖鏈稀里嘩啦的響了起來,獄卒將門一開,朱峋走了進去,也同他一樣席地而坐,將帶來的酒盞擺在兩人之間。
他親自執了壺,將酒水滿倒遞到鄧知遙跟前兒,勉強扯唇笑了笑:
「這就是你說的知道深淺?」
鎖鏈聲響動,鄧知遙抬手接過酒杯,手腕從衣襟處露-出,那裡已被鎖鏈磨出了血痂。
他低頭,卻不喝,只是將酒在手中慢慢的搖動著,看這牢房中的落魄景象被搖晃的酒面兒震碎。
「殿下不該來這兒,但臣知道殿下會來。」
朱峋給自己滿了杯酒,一飲而盡:
「他這是沖我來的。」
酒水入喉,只覺辛辣卻不覺暢快,心境使然而已。幾杯酒下肚,他眉眼上染了幾分嘲意:
「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2】皇家沒有兄弟,也沒有父子。」
「殿下。」
他打斷了他的話,不讓他再說下去。這畢竟是北鎮撫司的牢獄,錦衣衛是天子耳目,他不該直白的這樣說出來。
只是心頭還是忍不住咂摸著那句。
長恨人心不如水啊。
只是事事含糊八-九件,人情遮蓋二三分。
孰是孰非,誰又說得清。
他奪過秦王手裡的杯盞,藉機將掌心的布條塞入他手中。秦王垂眸,順勢掩在了袖中。
朱峋沉默了稍頃,壓低了聲音問他:
「你既已早有了深淺,又何必受這一番周折?」
他聞言,只是朝後仰了仰微靠在牆壁上。有髮絲垂落在臉側,無端便多了幾分頹然脆弱:
「臣只是一直想要一個答案,如今拿到了。」
顧湄走出地牢的時候,不禁被外頭熾熱的秋陽刺了一下,不由得眯了眯眼。
她由水碧扶著上了馬車,連日來的囹圄,讓她的腳步有些虛浮。
她走的慢了些,任秋風拂過髮絲,經久不見的日光映在人面兒上,讓寒涼的秋風也顯得不那般肅殺了。
她上了馬車,寧王朱琛已等在了馬車上。
她屈膝行了一禮,小心地坐在了側邊的榻上。朱琛敲動著手上的男主,意有所指:
「坐近點兒。」
顧湄依言朝他那邊挪了挪,卻一把被他扯入懷裡。
「今日朝廷的處置已經下來了。你那舊情郎被褫奪了官職,貶到西北軍中做一名小小主簿,只怕此生再無回京之日。押送的官差今日就走,你不去送送?」
他一面打趣著,一面捻弄著她幾根纖細的手指,軟軟的,他捏在手中很舒服。
顧湄垂了眉眼:「殿下說笑了。」
他只是笑,仍不以為意的捻動著她的手指:
「你心裡有個數就好,日後你就要進寧王府了。從前的事都忘乾淨吧,也別再擺什麼架子,同我彆扭著。」
他說著,瞧見她手腕上的紅繩有些髒了,隨手便想將它扯下來:
「都舊了,扔了吧。」
顧湄卻本能的將手挪開,沖他抿了抿唇:「珠子很貴。」
寧王朱琛被逗笑了:
「小家子氣。你若喜歡這種玉珠子,我叫人給你搜羅去。」
「殿下不要食言。」她隨口應付著他。
馬車駛於鬧市里,周圍吵吵嚷嚷的。指尖不經意間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