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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和灩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抬了抬眉頭,有些訝異,訝異於從他話里聽到這個稱呼——他們之間,哪怕已經親近至此,似乎也還是生疏的,生疏到沒有所謂「夫君、夫人」的稱呼,只有潦草客套的侯爺與縣主。
直到此刻,那些稱呼、名頭,都隨那火,燒盡了。
裴行闕握住她手,抓著,不許她再碰什麼。
原本緊握著的那枚簪子不得不放心,那是一支珍珠簪,從他掌心滑落的時候,簪尾還帶著一點血痕,那痕跡順著他掌心的傷口蜿蜒向上,依舊有血珠斷續流出。
「噹啷——」
簪子落地,鑲嵌的珍珠似乎是鬆動了,裴行闕還想著要道歉:「…我再給你買一支新的。」
周地多臨海,宜養蚌類,比之楚國還是採珠人下海採珠,此間已經有專門養蚌之所,把適合大小的蚌類撬開,放石子砂礫進去,數年養護,最後分開蚌殼,開出一粒粒鮮明閃爍、大小不一的珍珠。
女孩子的首飾也因此多以珍珠為主,梁和灩也不例外——珍珠首飾較之玉石金銀一類,價格不昂貴,樣子也多。且她不喜歡戴許多累贅的東西,平日裡素裝簡行,因此只鬢間耳畔,幾個不算太圓潤的珍珠做裝飾,光澤也不足夠明亮,黯淡著,並不是太名貴的東西。
恰如他適才摔落的那一支簪子。
裴行闕抬手,把她鬢邊耳畔沒來得及摘的首飾都除去了,摸索著,分開蚌殼,找到她深藏的另一粒珠。
晶亮。
他不曉得那是做什麼的,就像他不曉得姑娘們發間的首飾都有哪些,不了解那些華貴的珠子都是怎樣的價值,該如何分類。他仰頭,輕撥蚌珠,那珠在他指尖輕動,他喉結也滑動,眼神沉著,看梁和灩,低聲:「這是什麼?」
「灩灩——」
他又喚一聲,依舊是低低的調子,小心翼翼,試探著,梁和灩此刻顧不得計較稱呼,她手臂撐著大半身體的重量,搖搖欲墜,支不住,聽裴行闕嗓音沙啞,微低:「教一教我。」
他的確不會,珠寶玉石的分類冗雜,許多門類花樣,有些珍貴異常,手指撫摩上去都擔心會損傷,裴行闕小心翼翼,看梁和灩。
「是這樣嗎?」
梁和灩也不曉得,她從來不喜歡在這些事情上費心,食肆里的事情已經足夠她煩擾,阿娘也沒有來得及仔細教她,她手撐著裴行闕肩膀,憑著書上看來的一點印象和此刻的感受,微微蹙眉:「也許…是吧。」
「然後呢,要怎樣?」
裴行闕這十幾年來活得並不很好,指節指腹都有繭子,摩挲的時候,會落下紅痕,他捏那珠子,小心翼翼撫摸。
另一隻手拍她脊背,梁和灩清瘦,隔著皮,可以地摸到突起的脊骨,一節一節。
人的第七節 頸椎鮮明,低下頭的時候,會凸起來,輕易就能摸到。
裴行闕數梁和灩脊骨,一節節,數到最突出的那一節,手指拉著系帶,扯開。
那藥叫他不止沉溺當下,他昏昏沉沉,回想起很多件往事。
楚國少櫻桃,皇室園林里所種多些,但這樣的果子精貴,每年只幾簍之數,且熟得最早,所謂「初春第一果」1,於是更稀罕,因此得先留足前朝賜宴之數,剩下的才分賞後宮。
這樣稀奇的果子,吃法也要精緻,才能相襯。
「蔗漿自透銀杯冷,朱實相輝玉碗紅。」
於是澆上甜膩的酥酪,潔白的酪襯著櫻桃的紅,盛在剔透的琉璃碗裡,給人嘗。這樣的賞賜每年都有,裴行闕他母后得寵,總能分到最多的櫻桃。只是雖然比起旁人來是最多,但細數起來,也還是少。
少到幼弟一個人吃都不足,不夠再分一顆給他——母親教他要讓著弟弟,於是裴行闕永遠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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