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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行謹站在一旁,手裡佛珠數過,低語:「我叫太醫過去了,父皇別為這氣壞了自己。咱們這邊,沒緣由要去殺那麼個人,若真有人動手,只怕也是和楚國那邊有牽連,或乾脆就是那邊派來的。只要把人查出來,到時候,咱們正好撇得乾乾淨淨,還能再藉此問罪楚國。」
他伸手,遞過一本密折、一封書信,聲音更輕:「如今楚後所出嫡子,便只剩他一個。楚國皇子頗多,不乏家世出眾的,爭鬥又狠,只怕此刻都視他如眼中釘,肉中刺。」
「還有一事,父皇,咱們得籌謀起來了。」
他指那書信:「這信幾乎是緊隨著這密折來,是楚後母家人所寫,來問候定北侯的,言語殷切,熱絡非常,和幾個月前來訪使臣的態度大相逕庭。其中意思,可謂明確,如今楚國窮兵黷武,楚後母家又把持兵權…若來日,脅迫咱們放定北侯歸國,那麼,咱們就算留不住他,也絕不能叫他與他母親一脈全然齊心,有奪嫡登位的可能。」
皇帝手指輕扣桌上:「你說得容易,血濃於水啊!」
梁行謹冷冷一笑:「父皇忘了楚後為定北侯配的那一樁婚事了?再血濃於水,只怕也忍不下這事情。不僅要把這事情說給定北侯聽,也得叫楚國那邊曉得,他已經知道了這事情,這樣,雙方之間彼此猜忌,各自心懷芥蒂,都不會再全權信任對方,咱們也無後顧之憂。」
皇帝抬眼,瞥他一眼:「你如今在人心一事上,拿捏得倒准。」
梁行謹一愣,自知失言,低頭不再多話,負在身後的手卻把那盤得溫潤的佛珠捏緊。
用力到指節發白。
皇帝看向下頭的京兆尹:「好好去查——告訴太醫們,定北侯死在哪裡都成,但不能死在京城裡!哪怕用猛藥把他身子都毀了也無所謂,至少在查出究竟是誰刺殺他之前,叫他們必須把他命給我續上!」
這一口信兜兜轉轉,從宮裡送到定北侯府,斟酌用藥的太醫勾抹塗畫,終於添上最後一筆。
梁和灩熬了一個大夜,看他們進進出出地醫治,裴行闕的臉色卻愈發蒼白,直到又一個午夜,太醫拔下最後一根針,而他胸口忽然劇烈起伏,吐出一口發污的血來。
梁和灩疲憊至極,還是被驚得站起身來:「這是怎麼了?」
太醫也急急過來把脈,須臾之後,緊皺的眉頭展開:「侯爺胸腹內的淤血已被逼出,好好調養,當下命是保住了的。」
他講話周全,當下命保住了,以後呢?
梁和灩搓了搓指節,也曉得不能強求,抬抬手:「諸位辛苦。」
她撩著帘子,看向床上躺著的人。
裴行闕臉色慘白,眼皮輕顫,睜開的時候,眼神迷茫,黯淡無光,沒一分光彩,只在看見她的時候,輕輕動了動,仿佛不太明確,試探性地開口。
「縣主?」
他嗓音沙啞,仿佛猶帶一點血氣。
梁和灩深嘆一口氣:「裴侯爺,總算是搶回你一條命來。」
裴行闕這一傷,斷斷續續,養了許久,才終於恢復一些,等梁和灩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入夏近秋,將近九月,李臻緋也已出海,她這次又是沒來得及去送他。
那殺手沒再回來,五城兵馬司滿城搜了一月,也沒人再找見他,仿佛人間蒸發,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是侯府里,倒是來了個不速之客。
梁行謹捏著個摺子進來,纏繞佛珠的那隻手背在身後,一珠珠數過,他似笑非笑,神情陰鷙,看向床上躺著的裴行闕:「定北侯倒是命大——」
裴行闕臉色蒼白,還有著深深的疲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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