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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我看定北侯身上穿得這件,就好的很,到時候浣洗一遍,交給使臣,帶回去罷。」
裴行闕身上穿得這一件,是周地官服。
送一件周地官服回去,給皇后做念想,這是想表達什麼?
羞辱當前,一直維持著神色從容的使臣都臉色略變,只裴行闕還一切如舊,他抬起臉:「殿下安排就好——舅舅,母后只要這些,也用不著別的東西了罷?」
第18章
侍奉的人捧來了剪刀,裴行闕招手,叫人遞到他手裡。
梁和灩撐著頭,不想去看。
裴行闕神色從容,微微偏頭,拆下官帽,扯一縷髮絲出來,拎著剪刀,咔嚓一聲,面不改色地鉸斷,斷髮握在掌心,他輕笑著交給那使臣:「舅舅拿好。」
使臣躬身接過,梁和灩抬頭,恰好瞥見他小心翼翼將那髮絲放進一個香囊里,做工倒是精緻,只是似乎有些舊了,上面的紋樣脫了線,挑著絲,灰撲撲的。
她微微眯了眼,在那人把系帶抽緊的時候,瞥見那裡面裝著一頁黃紙。
裴行闕沒去看,他把那剪刀拋到托盤,回身,抓住椅子扶手,微彎腰,劇烈咳嗽起來。
仿佛要咳出一口心頭經年淤血。
梁行謹看得樂呵:「定北侯這是怎麼了?當年肺上舊傷,現在還沒好麼?」
他說著,抬手遣人:「去請太醫來,給定北侯看看,若有什麼別的毛病,也正好一起問了。」
裴行闕神色寡淡,那使臣看著仿佛頗關切,等把那香囊小心翼翼掖進袖子裡,抬頭問詢一句:「殿下有什麼舊傷嗎,是怎麼回事,如今無礙了吧?」
梁和灩緩了片刻,想起裴行闕曾經漫不經心跟她講過,他常常咳嗽,是因為曾被利刃傷過肺腑,寒氣相侵,落下的舊疾。
她那時候沒什麼探究的念頭,此刻聽梁行謹的話,才開始有些好奇,那傷口和梁行謹有關?
她看向裴行闕,後者默默飲下一盞茶,又咳兩聲,才開口:「當初來周,遭了一點小傷,我一貫體弱,那時候又是冬日裡,沒將息好,落了點咳疾而已。」
他那所謂舅舅,看著也不是真切地要關心他,問了這一句,客套一聲,講上兩句殿下注意身體云云的場面話,就沒有了下文。裴行闕支著下頜,坐在一邊,臉色淡淡,眼神縹緲,沉默地把唇抿緊。聽過使臣來意之後,他整個人都鬆懈下去,肩膀垂落,顯出疲憊蕭索的樣子,一點兒精氣神都沒有。
梁和灩猜測,他大約還是為那使臣講的話傷心。
也可能,是因為從那話里,徹底失去了盼頭。
父母子女,似乎就是這樣,越是不被父母疼愛的,往往抱有越多的期待,期待父母能在閒暇的時候,對自己撥出一點關注,哪怕問上幾句,說一些關懷的話,也是好的。
可是他一句都沒得到。
他的父皇母后仿佛早將他遺忘,任他在這周地里自生自滅,連一句問候都吝嗇。
梁和灩感慨這些的時候,上面的梁行謹慢悠悠又講了幾句話,無外乎是調侃裴行闕或是梁和灩的。
梁和灩撐著頭,聽他滿嘴胡言,因為是講得她自己,所以她反應沒有那麼大,只是垂下眼,冷一張臉,硬繃出個難看的笑。裴行闕則是垂著頭沉默,只在需要他回答的時候,抬抬眼,慢吞吞哦一聲,或者講一句,多謝太子殿下關懷。
不咸不淡,沒什麼意思。
梁行謹的奚落在這逆來順受的兩個人身上都落了空,雖然下頭內侍和那幾個鴻臚寺的官員有醒覺乖張地會接話,但氣氛到底一點點沉悶下去。
梁行謹的臉色也愈發難看,臉色一片冷寂,不時輕哼一聲。
他在梁和灩和裴行闕身上碰了霉頭,就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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