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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秉終於長噓一口氣，把最後一份邸報放好，眯起眼睛看看日頭。
&ldo;殿下和靖西王平日可有來往？&rdo;
軒轅笑了：&ldo;孤難道沒有告訴過勉之麼？孤和王叔，素未謀面啊。&rdo;
顧秉嘆口氣，吩咐馬奴放好馬蹬，率先跳下去：&ldo;既然殿下和靖西王不算什麼舊交，眼看就是飯點了，臣私以為我們還是隨便找個當地酒肆解決下午飯吧。&rdo;
若說涼州是北疆重鎮，留仙居則是涼州最繁華的一顆明珠，旅人，商賈以及士子往來不絕，偶爾還有幾個胡人夾雜其中。
軒轅抿了一口當地的燒刀子，不動聲色，顧秉見他沒什麼反應，也灌了一口下去，隨即就被辛辣的酒味嗆個半死。
軒轅笑的惡劣：&ldo;元祐朝以前，這裡可要熱鬧許多啊。&rdo;
顧秉沙啞地回道：&ldo;臣以為現在就已經蠻熱鬧了。&rdo;
軒轅幫他倒了杯茶：&ldo;孤以前聽太傅說過，元祐之難封商路以前，這裡是商旅集散之處，中原的商販帶著貨物從這裡西出玉門關，外邦的使節也是從這裡來朝，這裡的四個城門通通大開有時候還是會堵得水泄不通。&rdo;
顧秉看見他臉上有極其懷念的神色，不過當年全盛之日，誰又不懷念呢。
&ldo;殿下說的是蘇太傅？&rdo;
軒轅苦笑著搖搖頭：&ldo;蘇太傅是四皇子那兒的人，你覺得這種道理可能是蘇太傅教的麼？是孤的啟蒙老師，一個真正的大儒。&rdo;
顧秉看他神色，知道他不願深談，只要寬慰道：&ldo;有朝一日，這裡依然還是會如從前一般的。&rdo;
軒轅漫不經心地夾菜：&ldo;那就托勉之吉言了。&rdo;
正吃著，就聽見城門大開，一列驍勇無比的精騎從北門而入，多是年輕人，身上皆披著貂裘，手持三尺青鋒。為首的那個身形尤其高大，□的駿馬遍體全黑，立起來有一人多高，看得出是塞外名種，加上此人身上狐裘也是黑色，遠看猶如一團烏雲疾馳而來。
軒轅沒有說話，輕輕拍了拍顧秉的手，一同注視著來人動作。
他們未急著回府，而是也上了這留仙居。
一群人分成幾桌在二樓坐下，店老闆忙殷勤服侍，光是燒刀子就上了好幾壇。一群人大聲喧鬧，笑罵肆意，豪情滿腔。
直到為首那人一道冷峻目光射來，顧秉不禁打了個寒顫，方才反映過來他們目光是有些肆意了。
那人身側一人皺眉斥罵道：&ldo;哪兒來的小白臉，盯著我們做什麼？&rdo;
顧秉還沒說話，軒轅搶先答道：&ldo;在下初次遠遊，沒見過大世面，還請諸位將軍見諒。&rdo;
玄衣男子緩緩開口：&ldo;京城口音。&rdo;
軒轅微笑點頭：&ldo;正是，將軍好眼力。&rdo;
那人掃了他一眼：&ldo;遠來是客，萍水相逢亦是有緣，不如一道罷。&rdo;
軒轅笑笑，讓小二把他們剛點的菜一道帶了過去，雖然滿滿擠了一桌，但也不特別在意。
&ldo;在下孟夏，不知道閣下大名？&rdo;顧秉低頭吃菜，聽主子在那兒胡扯。
對方略點了下頭：&ldo;王曦。&rdo;
軒轅眉開眼笑地端起酒杯：&ldo;來來來，小弟敬王兄一杯，男兒在世，當如王兄及諸位將軍一般保家衛國，飲嘯沙場，才不辜負青春韶華。&rdo;
王曦並未端杯，他身側的人大約覺得軒轅是個普通紈絝子弟，長得又張揚俊美，臉上都有些不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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