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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秉遠遠看著盛大的婚禮，在燭火映照下，軒轅的臉微微有些發紅，越發丰神如玉，俊逸華貴。
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顧秉回頭，發現是秦泱。
&ldo;秦大人。&rdo;顧秉行禮。
秦泱擺擺手：&ldo;殿下大喜的日子，你我都是東宮舊臣，何必這麼客套。&rdo;
顧秉笑笑：&ldo;秦大人沒去喝酒？&rdo;
秦泱也笑：&ldo;你知道我這個人脾氣，我在，他們反而不自在。還不如躲得遠遠的。&rdo;
軒轅似乎看見了他們，對他們微微一笑，看口型似乎是&ldo;多吃些&rdo;。
顧秉看著他，忍不住也笑了，默默看著軒轅步入洞房，轉頭才發現秦泱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ldo;我從吏部故交那裡聽說勉之你要去劍南道？&rdo;
顧秉點點頭，淡淡說：&ldo;嘉州司馬。&rdo;
秦泱立刻恭喜道：&ldo;且不論司馬是個五品官，嘉州可是好地方，天府之國，三江匯聚，物產豐饒。不過，&rdo;他一頓，顧秉當下覺得秦泱口中應該沒好話，果不其然，秦泱陰著臉，緩緩道：&ldo;到了下面，勉之你可不要仗著殿下寵信，做出貪贓枉法的事情來。那不僅僅會株連全家，還讓東宮蒙羞。&rdo;
顧秉低頭笑：&ldo;我孑然一身，哪談得上什麼株連。秦大哥，你放心，從東宮出去，我自當本分做人。不會讓諸位丟臉的。&rdo;
秦泱的臉色緩和下來：&ldo;對了，上次周玦提起，要為勉之你介紹門好的親事，勉之你把生辰八字留給我，我派人轉交給他，或者我讓你嫂嫂幫你留意留意。&rdo;
顧秉猛地抬頭看秦泱，表情飄渺：&ldo;多謝秦大哥和周大人好意了，不過還是算了吧。&rdo;
秦泱搖頭：&ldo;男子漢大丈夫，先成家再立業。勉之你少年得志，也算是立過業了，現在總要成家讓人為你傳宗接代，操持家務。陰陽和諧才是人間正理。&rdo;
顧秉伸手觸碰如練月光：&ldo;秦大哥你有所不知，顧秉如今一心向道，塵世間的東西，除了為民請命，為君分憂外，已經絲毫不關心了。我宗族中還有其他子弟，所以不愁無後。你們的好意顧秉心領了，但還是不要連累人家姑娘了。&rdo;
秦泱看著月光下顧秉朦朧的臉，驚訝地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已經脫去了少年的稚氣，平添了幾分青年的清雋。
&ldo;不再考慮考慮麼？道術虛無縹緲，人生在世，還是把握些實實在在的東西好。&rdo;秦泱還不死心。
顧秉沒有再回話，只是搖搖頭。
第二日一早，洛京城還沉浸在太子大婚的喜慶中，鮮有人走動，顯得格外寧靜。顧秉只帶著一個小童，逕自從東門出城，回首望去，洛京城巍峨而又雄壯，亦帶著垂垂老氣，猶如這個帝國。
&ldo;大人，為什麼沒人來送你啊？&rdo;清心是顧秉新買的小童，不是很伶俐，總是問一些又呆又奇怪的問題。
顧秉有些憐愛地看看他，仿佛在回溯年幼時的自己：&ldo;因為別人不知道我今日啟程啊。&rdo;他又回頭看著城門外的九重宮闕：&ldo;而且熟識的人都很忙，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就不要麻煩別人了。&rdo;
清心迷惑地看著他：&ldo;大人這次出京，沒有三年五載肯定是回不來，送別這麼大的事情，還算不重要啊？&rdo;
顧秉失笑：&ldo;你還小，等你長大你就知道，佛說八苦，其實哪樣都沒什麼難以忍受的。哪怕，是愛別離或是求不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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