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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熙直視顧秉,意義不明道:&ldo;本官私以為,若是由顧大人去進上這杯送行酒,折上這支灞橋柳,聖心才會大悅,士氣方會高漲啊。&rdo;
顧秉還想推辭,就看見軒轅看過來,挺直的背影看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有了幾分淒涼的意味。顧秉本就心中難受,這下子更是愁腸百結,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盡數咽了下去。
顧秉在群臣的注視中走向煙柳淒淒的灞橋,挑了最是青翠可人的一枝折了下來,緩步向軒轅走去。
禮部侍郎端上兩杯踐行酒,顧秉用柳梢蘸了蘸,滴在軒轅的額心。
軒轅看著他近乎於虔誠的表情,想起不知何時才能凱旋,又是一陣悵然若失,不由戀戀不捨起來。
顧秉端起酒,沉聲道:&ldo;臣代全體臣民,願陛下英武之師早日得勝而歸!&rdo;
軒轅也執起酒杯,用只有他們二人聽見的聲音道:&ldo;朝里就交給你了。勉之,你。。。。。。朝局複雜,你要保重,亦要小心。&rdo;
顧秉看著他,只覺得心頭絞痛,半晌才聲音發顫道:&ldo;臣知道了。陛下也務必保重龍體,按時進食就寢。&rdo;
&ldo;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rdo;
模模糊糊的陽關曲中,顧秉瞥見軒轅紅了眼圈。
軒轅轉頭,揚起聲音:&ldo;兒郎們,開拔。&rdo;
顧秉久久呆立在煙塵漫漫的官道上,直到最後一個士卒的背影都消失不見。
&ldo;陛下和你說什麼了?&rdo;吳庸壯著膽子八卦兮兮地湊過來。
顧秉淡然道:&ldo;陛下讓諸位臣工克勤克儉,竭盡忠誠,以朝事為重。&rdo;
吳庸沉默半晌,輕輕道:&ldo;大人,把眼淚擦擦吧。&rdo;
第四章:若比相思如亂絮
當軒轅背靠著一顆老柏遙望繁星的時候,顧秉卻一個人留在中書省整理邸報。最頭疼的還是戶部那邊的事情,又要保證大軍的糧草供應,還要體恤百姓的承受能力。
軒轅平生最反感苛捐雜稅,又總喜歡搞些皇恩浩蕩,免賦三年的恩典。他是落得個好名聲,可苦了他們這些做事的人。太陽穴又開始隱隱作痛,痛到最後,連眉骨都如同針扎一般,顧秉無奈地找了條絹布,在井水裡浸了浸,捂到頭上。
顧秉對著搖曳燭火發呆,大軍臨行時,軒轅的暗示言猶在耳。
&ldo;朝局複雜,你要保重,亦要小心。&rdo;
他言中之意,不過是暗示朝中某位權貴暗含反心還和藩王甚至外邦勾結,甚至就有可能在東宮諸人之中。顧秉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敲著,說來好笑,平時覺得笑意可親的諸人霎時變得面目猙獰起來,似乎人人都有嫌疑,人人都不值得相信。
正在心煩意亂之時,有人推門進來,顧秉抬頭,見是趙子熙。
趙子熙把幾份奏摺放到桌上,自顧自坐下來,倒了杯茶。
顧秉行禮:&ldo;趙大人。&rdo;
趙子熙抬頭看了他一眼:&ldo;四肢沉重,多思氣結,惡聞人聲,面青色白,氣弱消瘦。&rdo;頓了頓,下結論,&ldo;脾氣虛,中氣陷。&rdo;
顧秉愣了愣,笑道:&ldo;趙大人果然博聞廣識,竟然精通岐黃之術。&rdo;
趙子熙悠悠道:&ldo;早年常在宮中行走,向張太醫學了些。&rdo;
顧秉猛然想起,似乎趙子熙幼時便是皇子伴讀,認識御醫倒也不奇怪。
趙子熙又道:&ldo;你入仕之前,身子想必就不算康健,之後飲食不節,勞倦過度,抑或是憂思日久,才落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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