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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玦點了點頭，那老叟便帶上竹扉，逕自離去。
忘塵叟打開蓋子，仰頭飲酒，贊道：&ldo;清洌沁芬，果然是好酒，應是取當地野竹與山泉而釀，酒性不烈卻有回甘，有意思。&rdo;
周玦輕笑一聲，執著竹筒，並不急著飲酒。
&ldo;你叫什麼？&rdo;
忘塵叟額發垂在眼前，看不清神情：&ldo;若我告訴你……&rdo;
周玦斬釘截鐵道：&ldo;赤誠相待，肝膽相照。&rdo;
&ldo;哦？難道不是互訴衷腸麼？&rdo;忘塵叟語調暗昧。
周玦定定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忘塵叟抬眼看他，放下竹筒：&ldo;你聽好了，我只說一次，日後也不要再對任何人提及這三個字。&rdo;
周玦嘴角盪起一絲笑意，點頭：&ldo;好。&rdo;
&ldo;陳允懷……我叫陳允懷。&rdo;他的聲音很低，如同呢喃，又像是嘆息，仿佛多年的骨鯁終於被取出一般。
周玦細細品味著這兩個字：&ldo;好名字，還有幾分耳熟。&rdo;
忘塵叟伸出一指，點住他的額頭：&ldo;不要念出來……和我一樣，忘了吧。&rdo;
&ldo;忘塵叟？&rdo;周玦輕笑，&ldo;萬丈紅塵，你能忘掉多少，又能躲去哪裡？&rdo;
忘塵叟捻起一根竹葉，放到唇邊，試了幾下，竟也慢慢吹出調子來。周玦細聽：&ldo;這是什麼曲子？&rdo;
&ldo;我從不聽雅樂，自然是坊間小調。&rdo;忘塵叟停下解釋道，&ldo;好像叫做菩薩蠻罷。&rdo;
周玦靜靜聽著，山間靜謐，唯有婉約小調如泣如訴。
&ldo;我和秦子闌的事情，你知道多少？&rdo;
忘塵叟不急著答話，自顧自地一曲吹罷才答道：&ldo;恕我直言，你和他有什麼事情？&rdo;
周玦怔了怔看他，指節將竹筒捏得死緊。
忘塵叟緊接著道：&ldo;那麼多人以&l;仁義禮智信&r;為名，你能說他們的爹娘就是孔門弟子，當世聖賢了？有些人取名字，是為了懷緬先人；有些人取名字是為了附庸風雅；有些人取名字純粹是圖個吉利。而秦大人呢？&rdo;
周玦苦笑，喝了口酒：&ldo;鋪條後路，保個平安？誰知道。&rdo;
忘塵叟不無悲憫地看他：&ldo;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卻也實在是我見過最蠢的。&rdo;
&ldo;好歹還占個最字，總比庸庸碌碌好吧？&rdo;
&ldo;有件事，我騙你了。&rdo;忘塵叟突然道。
周玦看他：&ldo;那面狼旗的事？&rdo;
忘塵叟點頭：&ldo;沒錯。&rdo;
&ldo;哦……&rdo;周玦晃著竹筒，興致缺缺。
忘塵叟似乎有些苦惱：&ldo;不瞞你說，我最近在查一件事，說起來上次遇伏也是因為此事。&rdo;
&ldo;要我出面麼？&rdo;
忘塵叟搖頭：&ldo;不必了，這件事，我心裡有更合適的人選。&rdo;
周玦玩笑道：&ldo;忘塵叟還真是喜新厭舊的可以，這麼快就把我這個舊人忘了。&rdo;
&ldo;不是舊人，是內人。&rdo;
周玦也不理會他胡說八道：&ldo;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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