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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李氏一族的嫡系,家中出過的三公名士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作為長子,族人對他頗為看重。李氏的族人多在臨陽城中閒居,李意行的父親李謀乃是臨陽城大司馬,叔伯更是當朝太傅,久居皇城。而李意行自己雖是年少,不曾進仕,父親已經會讓他幫忙處理臨陽城閒雜瑣碎之事。
李意行接過幾封信件,批閱地很快,他寫得一手好字,這在兩朝中都是極為有名的,聞山在一旁屏息凝神,認真看著他行筆,想學一兩分神韻,卻不得其要。紅燭映在牆上搖曳,李意行打開手中的最後一封信,擱下了翠竹筆。
這信與其他摺子不一樣,油漆封口,是李氏人的密信,一層層送到他手中,不得經過外族人之手。
聞山好奇地看著這封信,李意行沒有展開,他漠聲道:「下去歇息吧。」
今夜原是聞山當值,但此刻他能提起歇息,自然求之不得,立馬忘了眼前的信封,行了個禮緩緩退下。李意行待他走遠,才拆開信紙。
王蒨睡在他身後的臥榻上,呼吸綿長。
李意行眼中晦暗,將信紙遞到燭火邊,任由火光一點點、一寸寸吞噬了它。
他不知想到什麼,有些痛苦地閉上雙目,再睜眼時,方才的情緒已經被他藏了起來。火光燒完了信紙,他有些嫌惡地用銅盆中的水仔仔細細地洗手。李意行的手骨節修長,秀致有力,上頭分明什麼髒東西也不曾沾染,他卻仿佛極為厭惡似的,良久才停了動作。
王蒨睡得很沉,沒有聽到這些動靜,她睡相很好,雙手垂放於兩邊,不曾亂動。李意行吹了燈,脫去衣袍躺在她身旁,淒寒的明月照進床鋪,李意行伸手解下床幔,遮住了月光。
他討厭這明月,冰冷,淒楚,似乎能照映出他的不堪與下作。
寒月也讓他覺得好冷,分明是盛夏,他卻冷得在抖了,李意行呼吸亂了幾瞬,伸手握住了王蒨。
如今王蒨又躺在他身邊,睡得香甜,李意行不願想起那些絕望。他吻著她的十指,又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摸著她柔軟的發,確認了手心的觸感不是焦灰生硬之後,才終於放下心。懷中人還是少女時,面頰飽滿,沒有後來的形容枯槁,更沒有最後那讓他此生都不願回想的一幕。
「卿卿,我的阿蒨,真好。」
他吻著她的額頭,低聲呢喃,即使她聽不到。
……
王蒨這一覺竟睡得很是香沉,這讓她翌日醒來,愈發對自己失望。
族人受難的場景歷歷在目,她竟能在仇人身邊酣睡,也不知說自己可笑還是蠢笨了。幸而李意行一早上並不在她身邊,不知去了何處,否則王蒨真不知如何面對他。
她支起身子,正要喚人,腕間滑動一個溫熱的物體,讓她不禁垂首看去。
是一個精緻的鐲子。玉色為底,鑲有銀邊,雖色澤溫潤,倒也看不出別的門道,王蒨抬起手腕輕嗅——原是個用香膏養的暖玉,通身氣味幽淡,倒是讓她晨起的頭暈緩解了幾分。
李意行不知何時進了房,問道:「可喜歡?」
「玉鐲養人,郎君有心了,」王蒨悄悄握緊手,疑惑道,「這鐲子從何而來?」她記得前世沒有這東西。
李意行走到她身邊,撥動著精緻的玉鐲,隨意道:「搬出來時,在庫房裡翻出來的。想起三公主身體虛弱,拿來博美人一笑。」
王蒨聞言,緩緩擠出一個笑:「多謝郎君。」
「如此生分?」李意行想了想,「也該改口叫夫君了。」
前世再熟悉不過的稱呼,如今她怎麼也說不出口,王蒨硬著頭皮,佯裝羞澀,不去看他,能應付一會兒是一會兒。好在聞山在外頭喚李意行,嚷嚷著什麼東西好了,李意行循聲而出,王蒨鬆了口氣,喚喬杏進屋。
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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