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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月從這廝滿面春風地走進來便覺不好, 眼見得此話一出,主上面色立刻不虞,趕忙將臨風往後扯, 「殿下且先進去吧,裴二娘子在東宮人生地不熟的,醒來了見不到您可不好。」
臨風收到自家殿下冰冷眼刀,滿腹委屈, 自己和拜月說的有何不同。裴二娘子一在, 殿下這脾氣就大得很, 難怪當初比不過林國公。
連安澤重新回到寢殿中, 在床榻邊坐下, 小心翼翼地看著裴闕音。
不似白日間的明媚張揚,睡著時的裴闕音顯露出幾分嬌俏乖巧。
連安澤極儘可能地安排好京都事務,讓裴闕音不必在林國公府動盪中受傷,可到底沒有親歷,這半年來她承受了多少苦楚。
裴闕音睡得不大妥帖,即使是在夢中,也是半蹙著眉,連安澤打起放在銀盆中的溫熱巾子,想為她擦擦臉,卻又擔心弄醒了女郎,只得轉而輕輕撫平其眉心。
「沈安澤。」裴闕音喚道,這個曾用名從女郎嗓心出,落入連安澤耳中,溫柔而繾綣。
連安澤手一頓,面色微紅,他在她這裡,果真有幾分位置。
驀然,女郎眉頭緊皺,即使是在睡夢中,也發出了極清晰的厭惡聲,「窮書生!」
連安澤徹底僵在原地,若不是實在過於不人道,他都想現在拿巾子直接將這女郎揉醒。
最終,巾子的著落處是連安澤自己,他將巾子從銀盆中瀝乾,蓋在自己面上,清醒了幾分。
無論如何,他前世早就清楚這是,這是支需要怎樣嬌養的京都牡丹。
區別是,他現在有能力嬌養。
裴闕音悠悠轉醒時,正看見連安澤側著面,手中捧著不知名的書卷,或許是卷宗,恍惚間,仿若回到了前世,下一刻臨風就要來通報他將石勒趕出安州。
不過寬敞宏麗的東宮寢殿,提醒著裴闕音此處與安州宅宇大不相同。
「我怎的在這裡?」裴闕音腦中一片漿糊,只記得自己累極困去。
她默默將被褥往上提了提,又想起這似乎也不是她的被褥,指尖一頓。
好在剛剛轉醒,面上本就紅暈滿面,倒也看不出幾分異樣。
「老林國公夫人將你送來的。」連安澤本想關心詢問她如今是否好受些,可是見裴闕音警惕模樣,話鋒一轉,饒有興趣道。
他悄悄打量裴闕音神色,添油加醋,「還帶了放妻書。」
裴闕音記憶似有所回籠,是了,曲氏應是從梅香那兒得知了連安澤上回交換一說,曲氏才火急火燎予她放妻書,希望林巍庭早回。
連安澤指節倒扣床沿,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漫不經心道,「怎麼辦,你現在是孤的人了。」
裴闕音有一瞬沉靜,連安澤好奇看去,卻見女郎並非他想像中的羞赧,而是怒目而視。
「都是你上回在大理寺口無遮攔,將我視作禮品一般,說什麼可與林巍庭對換。」裴闕音在連安澤面前,早失了作為世家閨秀的裝模作樣,粉面含淚,張牙舞爪就要去錘他。
連安澤堪堪接過粉拳,想解釋自己從未有過此意。
然而,裴闕音忽的無師自通,與曲氏想到了一處去,「是你要針對林國公府?」
裴闕音神色複雜,既是慌亂又是蔑視,眉目間無不顯露出,你竟能為我做出整垮一個公府的訝然。
連安澤淡了唇角的笑,這是現在龍椅上那位才能做出的事。
他傾身些許,逼得裴闕音擁著被後退幾分,「國公夫人才智過人,難道看不透清算林國公府是父皇之意?若非……」
對於曲氏和林巍閣,連安澤可以很坦然地說明是自己庇護了他們,甚至還能提醒他們是在裴闕音的蔭庇下。
可真正對上裴闕音,連安澤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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