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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ldo;噔&rdo;地一聲，陸九霄眉頭微擰，將湯匙丟進碗裡，濃稠的湯潑了兩滴出來。
他不耐煩道：&ldo;有話說沒話滾。&rdo;
賀凜低頭抿唇，眉尾生出點笑意。他從懷中拿出一張借據，推到陸九霄面前，嗓音清冽道：&ldo;借點銀子。&rdo;
陸九霄一頓，稀罕地瞥了一眼那張紙上的字。
&ldo;你管這叫一點？&rdo;陸九霄嘴角微抽，譏誚道：&ldo;你堂堂都督，管我借錢？&rdo;
賀凜端著身子，絲毫未因他的話而感窘迫，反而理直氣壯地點點頭道：&ldo;窮。&rdo;
陸九霄正眼看他，須臾後收了笑意，佯裝漫不經心地問：&ldo;說說，你犯了何事？&rdo;
靜默半響，他緩緩道：&ldo;你宅子外的那幾個鬼祟，跟了你多久？&rdo;
聞言，陸九霄面上的神色凝了一瞬，這才正兒八經地抬起頭，手頭的動作都不由停住。
&ldo;那日迎安大道上縱馬之事，你命大，沒死，這月之內，他們暗裡幾次想動手，你早有防備，加派人手，都避了過去，就是捉不到活人，查不到來頭，甩不掉身後的尾巴。&rdo;
賀凜一面說，一面看著他，一刻不錯地打量他的神色。
四目相對中，兩雙濃墨似的眸子似是印出一顆巨大的山石，在平靜的渾水中軋出一灘渾濁的淤泥。
陸九霄抬了抬眉梢，&ldo;怎麼，你查我？&rdo;
&ldo;我查的是李家。&rdo;
又是靜默一瞬，陸九霄扣在扇柄處的指尖下意識跳了一下，他嗤道：&ldo;你什麼意思？李家的誰，李二？就他那個草包，他能掀‐‐&rdo;
&ldo;國公爺。&rdo;賀凜面無神色道。
陸九霄剩下的話咽了回去，盯了他數刻，&ldo;你知道你在說什麼？&rdo;
賀凜道：&ldo;戶部侍郎謝甫之，其妻乃青州知府秦斌長女，國公府世子李擎有一妻一妾，妾室姓蘭，乃秦家二姑娘所出，正是謝夫人的親外甥女，秦斌的親外孫女。這層關係繞得遠，沒幾個人知曉，但總而言之，謝家與李家，怎麼也算姻親關係。&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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