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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澹台梦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一片片黯淡的液态金属护甲在高温高压之下,嵌入了她的皮肉之中。
可若是没有这些护甲,她早就香消玉殒了。
“真是狼狈啊。”
路决明笑眯眯地掏出一把高斯棱刺。
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胁,澹台梦低声哀求道:
“别、别杀我……”
“路决明,你忘了我们的过去吗?”
“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路决明的脸上浮现出一阵追忆之色。
他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而后收起了高斯棱刺。
“唉,你说得也有道理。”
“既然你已得到了惩罚,那我们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澹台梦的眼中顿时涌现出巨大的惊喜。
她忙不迭地道谢道:
“谢谢!谢谢你!”
“路决明,之前都是我不好!”
“我们重新开始好……”
噗嗤。
话音戛然而止。
她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穿体而过的高斯棱刺。
路决明一边推动刀刃,一边微笑着说道:
“骗你的。”
当初澹台梦欺骗了他,险些令他万劫不复。
那么在她死之前,路决明也要骗她一次。
这就叫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澹台梦死死地握住路决明的手,不让他抽回棱刺。
“路决明,你不得好死!”
“母亲大人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然而,路决明只是摇了摇头,用可怜的目光看着她。
“是吗?”
“我怀疑她现在就坐在办公室里,通过特殊频道注视着这里。”
“你猜她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来救你?”
他今天不光要杀人,还要诛心!
果不其然,澹台梦的表情瞬间凝固。
她仿佛被抽光了所有力气,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不可能……绝不可能……”
“母亲大人不会放弃我的……”
“我是她唯一的女儿……”
伴随着她弥留之际的呢喃,路决明毫不费力地将高斯棱刺抽了出来。
“为、什么……”
澹台梦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她眼中的生机渐渐消散,转眼便没了生息。
……
冥王星。
殷尧跟在圣女身后,来到了一片荒芜的冰川之上。
“到了,就是这儿。”
圣女轻声说道。
在他们面前,矗立着一块约莫五层楼高的冰碑。
圣女一甩袖,将碑面上的冰屑震落。
偌大的冰碑上,刻着九个遒劲的大字——
一千两百亿人类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