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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琳琅得低著頭默默在跟在了李熙的身側,此刻她心裡疑問重重,她實在想不明白,大行皇帝為何留下遺旨,要將她嫁給李熙成為未來的皇后。難道是姑母在皇帝臨終之時求得的旨意嗎?可姑母之前明明問過她的意思,知曉她不欲留在宮中的心愿,也特地表示會讓她如願的,如今怎麼突然就變了?
難道是和昨天姑母被召見一事有關係嗎?姑母與皇帝起爭執的源頭究竟是什麼?難道和她有關嗎?許琳琅想到這裡,心裡本能就格登一下,再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李熙似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安與緊張,寬袖之下的指手稍稍用了點力氣,在她冰涼的手上握了握,分明是讓她安心的意思。許琳琅抬頭朝他一眼,正待點點頭表示謝意,可就在這一瞬間,她的鼻端聞到了一陣隱約的幽香之氣,不似東宮慣用龍涎香,倒似是丁香,薄荷,冰片之類的藥草香。
這香氣,好像在哪聞過?她凝神想了下,立即想起這香氣她在霧池山李玄的身上聞到過。當時,李玄牽著她的手下山之時,她就聞到過這樣的藥草香氣。當時她還有點羨慕李玄成日與藥草打交道,身上都沾染了這樣清幽好聞的藥草香。
可是,如今李熙身上的氣味為何同李玄的一模一樣?還有,此刻李熙握著她手的姿勢,還有指尖處傳來的微微涼意,都與李玄如出一轍。
眼前的人,難道不是李熙而是李玄?許琳琅的這個念頭剛自腦海中冒出來,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她竭力不讓自己繼續沿著這個思路想下去,可偏偏又控制不住自己,思緒凌亂惶恐之下,心裡突突亂跳,一時間,手上都有些顫抖了起來。
「別怕。」就在許琳琅恍神之際,李熙又轉過臉看了她一眼,口中低語一聲,眼神內的關切之意毫不掩飾。
許琳琅看著這淡定自若的神情,卻又感覺他就是李熙了。因為自相識以來,李玄極少與她眼神對視,偶爾兩人眼神不期而遇,李玄都會生了慌亂,生出一副窘迫無所適從的模樣來。可是,此刻他身上的氣息和手上的感覺,都證明他分明就是李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許琳琅一時間真是困惑不已。
許琳琅就這樣一路恍惚著被帶進了大殿之內,殿內一片寂靜,所有的內侍都跪在地上雅雀無聲。紫檀木十柱拔步大龍榻上,厚重的幔帳拖曳在地。龍榻之前,跪伏著一群太醫。
「秦太醫,你先起身吧。」許皇后來到床前,一邊拭著眼淚一邊對著跪在地上的秦太醫道。
秦太醫聞言自地上站起了身,眾人便發現他老淚縱橫,臉上還有一股悲憤之色。眾人見了,心裡不由得都格登一下,一時間都感覺皇帝之死果然不同尋常。
「秦太醫,可否和我等說說,陛下究竟生了何等急病?為何之前毫無徵兆?」淳親王忍著心聽疑惑,上前一步問秦太醫道。
秦太醫對著李熙、淳親王躬身一禮,然後轉過身,慢慢掀開了龍榻之上的幔帳。隨著幔帳一點一點被揭開,大行皇帝的遺容也露在了眾人眼前。
「啊啊啊……皇兄,皇兄他,他……」站在最前面的淳親王臉色驟變,身子搖晃著,率先發出一聲驚悚的叫聲。
皇帝怎麼了?許琳琅被淳親王的驚得心裡發毛,她掂起腳,又抬起了頭,正待越過淳親王的肩頭也朝榻上一眼。這時身側的李熙突然伸手過來,迅速捂住了她的眼睛。
「琳琅,別看……」李熙低啞著嗓音在她耳畔道。
許琳琅聽得心中一怔,這時,便聽得淳親王「噗通」一聲跪在了龍榻前,周國公和趙大人也一道撲了過去,幾人同時都發出了哀呼之聲。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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