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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叼著根吸了一半的煙,面色如常,然後我知道他把我早上的動作定義為「憋壞了」,把他自己的舉動歸為「向憋壞了的弟弟提供幫助」一檔。
真是,好又不好。
我搬了個小馬扎湊到他旁邊,看著灶台底下的火,火舌卷著油津津的松枝,燒得作響。朱丘生的眼全落在炸開的火花上,沒看我,也沒說話。
我聳了聳鼻子,嘟囔了句,你菸癮怎麼這麼大。
不大,他說,偶爾抽抽。
朱丘生是在初中開始吸菸的,什麼契機我不知道,等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抽得很熟了。他抽兩塊錢一包的北戴河硬紅,好多人說難抽,又苦又嗆,他卻莫名很喜歡。說來也是怪,那股淡淡的煙氣從濾嘴進了他體內,在被嗅進我鼻子裡,就成了甜味。
我看了看他,指節沒有夾煙的痕跡,牙齒也沒變黃。
你昨天到現在,都抽了半包了吧,我邊幫他撿柴邊問。
平常不怎麼抽,他說。
平常?
我看了眼悠閒的灶台,和隔壁睡得日上三竿的草生緊閉的門,沒明白他的「特殊」是哪個「特殊」。
傍晚的時候小叔來了,他越發不修邊幅,半長不短的頭髮配上黑灰色的臉蛋,弄出一股「非洲相」。一進門兒我就先把他手裡的東西解了,滿臉堆笑地說,來就來吧,還拿什麼東西啊?
小叔敲我的頭,「咣當」一下子差點兒沒把我杵進地里,兔崽子,他說,那兩條秋褲、兩條煙給我放好了,不是給你們的。
那是那是,我說,您要是給朱丘生買煙就不用進我們家門了。
小叔突然饒有興致地打量起我來,他的眼型和朱丘生是很類似的,細長上挑,但少了沉穩和淡漠,這點微妙的區別讓朱丘生更像家主。
他的目光很快收了回去,輕輕地笑了下,彎腰把草生抱了起來,說好蛋兒,吃什麼好東西了,又重了,小叔都抱不動了。
草生不喜歡自己「好蛋兒」的小名,更不喜歡別人說自己重,小叔在她雷區來回蹦噠,成功把她惹毛了。我聽見她毫不客氣地說,是你老了。
嘿你個小兔崽子,誰教你的這話?小叔一邊捏草生的臉蛋,一邊和我比口型:像你。
對,是挺像我。
別人是祖國的花朵,朱草生是祖國的雜草,我說她繼承了朱丘生的臭臉,朱丘生說她繼承了我的臭嘴,她從頭黑到尾兒,從里黑到外,是個很合格的臭雞蛋。
臭雞蛋從小叔的懷裡滾下來,跑來熏我,她說帽兒哥你說小叔為什麼還不結婚啊?
啊?我愣了下,那你得問他。
我問了,草生說,他說不著急,男人四十一枝花,按照這種說法,他今年三十四,還算個花骨朵。
我看向他,花骨朵正跟朱丘生借火。小叔抽菸不是小品怡情,他是瘋抽,是猛抽,一根接一根兒地不停口。我想他在這麼作下去,不用開花就得爛根了。
我幫你打聽下,我答應朱草生。
晚飯朱丘生燉了一盆地三鮮,炒了土豆絲、西紅柿雞蛋和豬肝,又切了小叔帶來的兩斤豬頭肉。主食是他上午揉面蒸的饅頭,又白又軟,我能白嘴吃一整個,甩我們學校食堂好幾條街。朱草生手賤,端盤子的時候就偷嘴吃了好多瘦肉。
小叔開了瓶燒酒,說你倆陪叔喝兩盅。
我還沒說話,就聽見朱丘生說,我陪小叔喝,傻帽兒算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股軟勁兒,像護犢子。我突然脖子一梗,為什麼我算了,我也陪小叔喝。
朱丘生瞪了我一眼。
他自己菸酒不離身的,到了我這兒就像防狼,漏一點兒肉腥都不行。我一指杯子,滿上滿上。
我和他眼神一對,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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